不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差不多。
“希爾頓酒店提供的早餐,似乎味道還不錯哦!”顧染吃起了法式蛋卷和美式早餐三明治。
她還帶回了牛角包、丹麥面包、松餅、華夫餅、熱牛奶和酸奶。
兩人份的早餐,顧染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她想給姐姐顧柔送去一份早餐,但是又因為昨夜被林浪折騰了一晚上,基本沒怎么睡,依然有些困意的顧染,在吃過早餐之后,重新回到床上睡起了回籠覺。
她側蜷著身子,像只貪睡的小貓,懷里緊緊抱著林浪睡過的枕頭,臉頰深深埋進柔軟的枕芯,唇角無意識地抿著,透著點嬰兒般的憨態。
枕頭上還殘留著林浪的味道,聞起來讓顧染感到很安心,不一會她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晨光透過紗簾的縫隙,在顧染身上織就一片碎金般的光暈。
她細碎的劉海被呼吸拂得微微顫動,長睫如蝶翼般覆在眼瞼上,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隨著睫毛的輕顫,光斑也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跳躍。
陽光恰好落在顧染微嘟的唇瓣上,那抹天然的粉潤被鍍上一層透明的光澤,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她的鼻尖小巧挺翹,偶爾會因為夢境輕輕皺起,帶出幾分嬌憨的稚氣。
睡夢中的顧染眉頭舒展,整個人都浸在柔和的光線里,連發絲都被染上了暖融融的金邊,真的是美到發光。
金色的晨光透過紗簾的紋路,在顧染身上投下朦朧的格影,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的肩頭,絲裙的肩帶微微滑落,她雪色的香肩在光影交錯間,像一塊被陽光曬暖的羊脂美玉。
顧染甜美的睡顏美的如同古典油畫,而她就是畫中那個驚艷了時光的睡美人,連呼吸都帶著甜糯的奶香。
與此同時。
海灣寢園楚氏家族墓地。
楚天南的墓碑上還凝著晨露,墓碑上的遺照里,楚天南穿著慣常的墨色西裝,眉峰銳利如舊,只是笑容凝在相紙里,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溫柔的喚楚伊人一聲“妹呀!”
清晨的微風,吹亂了楚伊人鬢角的碎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只見楚伊人身著一襲黑色正裝連衣裙,半蹲在大哥楚天南的墓碑前,指尖捏著浸了清水的軟布,一下下擦拭著冰涼的石面。
“大哥,我來看你啦!”
楚伊人的眼眶不自覺的開始泛紅,她的聲音輕得像風里的絮,指尖劃過遺像上楚天南微抿的唇角,喉間忽然涌上酸澀。
記憶像被潮水漫過的殘垣,如碎片在楚伊人的腦海里忽明忽暗。
雖然林浪篡改了楚伊人對大哥楚天南80%的美好記憶,想讓她淡忘這份喪親之痛,楚伊人強大的意志力,卻忘不掉剩下20%對亡兄血濃于水的溫情。
十幾名楚門集團的保鏢,全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有條不紊的準備著為楚天南燒三七的供品,酒水、糯米藕、水晶肴肉,全是楚天南生前愛吃的。
楚伊人親自擺好燭臺,用打火機點燃燭芯,像是嘮家常一樣,傾訴著對亡兄的追思。
一陣陰風卷起楚伊人膝邊的黃表紙。
她慌忙伸手去按,指腹觸到紙面時卻頓住了,那上面用朱砂描著“往生錢”的紋路,是楚伊人親自去老字號香燭鋪求的。
“大哥,你走后,楚氏家族興衰的重擔,就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楚宅現在冷清的很,你要好還活著該多好。”
楚伊人忽然哽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努力的控制住傷感的情緒,不想讓眼淚掉下來,讓手下的保鏢看到她內心中最柔軟的一面。
就在這時,遠處石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林浪穿著一身黑色的雙排扣西裝,胸口別著白菊,手中捧著一束黃白相間的吊唁菊花。
他在墓碑三步外停下,身影投在楚伊人背上,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保鏢們看見林浪后,齊刷刷躬身行禮,異口同聲的恭敬問好。
林浪微微頷首示意,俯身將花束輕輕放在楚天南的墓碑前,沉聲道:“南哥,我來看你啦!”
楚伊人聞聲回眸看向林浪的一瞬間,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只有在林浪的面前,她才是不需要硬撐著的小女人。
“老公,你來啦?”
“今天南哥燒頭七,我當然要來了。”林浪蹲下身,從保鏢的手中接過元寶紙錢,用打火機點燃開始燒紙。
橙紅的火焰在風中跳動,火苗舔過紙錢的脆響里,透著楚伊人不易察覺的喟嘆和對亡兄的思念。
林浪的出現,讓楚伊人的心里多少好受一些。
她看著林浪俯身撥弄火堆的側影,盯著跳躍的火光,看元寶紙燒成灰蝴蝶,飄向墓碑上方鉛灰色的天空,聲音哽咽地說道:“大哥,這三七的紙錢,你在那邊……收好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