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闌珊極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眼睛紅紅的她,掩藏不住對父親趙乾坤的擔心,讓躺在病床上的趙乾坤,感受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怎么說趙乾坤在道上也是一個人物,年輕時與人斗狠交惡的,什么世面都見過,并不一個很怕死。
于是乎,趙乾坤開門見山地問道:“珊珊,實話告訴爸爸,我得的是什么不好的病?”
趙闌珊抹著眼淚,謊稱道:“爸,醫生說檢查出你結腸內有息肉,可能需要手術,但在手術之前要先等切片結果出來。”
趙乾坤聽后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林浪問道:“阿浪啊,你跟伯父說個實話,我到底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林浪與趙闌珊目光交匯了一下,趙闌珊使眼色不讓林浪說實話。
無奈,林浪只能謊稱道:“伯父您不要有心理負擔,結腸息肉分腫瘤性息肉、炎性息肉、增生性息肉、錯構瘤性息肉等好幾種呢,沒準是良性的無大礙。”
看破不說破,趙乾坤大概猜到了惡果,便不再繼續多問。
趙闌珊在一旁強忍著淚水,她害怕一旦哭出來,父親趙乾坤就會徹底明白自己的病情。
第二天下午,切片結果就出來了。
趙闌珊懷著忐忑的心去拿結果,林浪陪在她身邊。當拿到那張報告單時,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顯示為惡性結腸腫瘤,而且已到晚期。
趙闌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林浪扶著淚如雨下的趙闌珊,心疼地把她擁抱在懷中,輕輕拍撫著她單薄的背,無聲安慰。
“嗚嗚嗚……”
“老公,你剛治好我爸的腿,他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呢,現在卻查出了結腸癌晚期,我這心里好難過呀!”
林浪安慰道:“老婆,在道上混的都知道一句話,那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們現在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你盡快通知弟弟和醫生商量一下伯父的治療方案,是手術化療,還是保守治療?”
趙闌珊伏在林浪的肩頭,淚水肆意地流淌,將林浪的肩頭洇濕了大片。
良久,趙闌珊抽噎著,帶著濃重的鼻音,淚眼模糊地說道:“事到如今,爸爸生病的事也不能瞞著城凱了。”
“雖然城凱不是很爭氣,但他有權利知道爸爸生病的事,他也該和我一起面對。”
“事不宜遲,現在我們就去骨科住院部和弟弟商量此事吧。”
趙闌珊話語里滿是疲憊與無奈,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
林浪輕輕拍了拍趙闌珊的后背,以示安撫,隨后手臂更緊地環住她的腰,扶著她那因過度悲傷而顯得格外無力的身軀,緩緩向醫院b座住院部走去。
此刻的趙闌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腳步虛浮,若不是林浪攙扶,隨時可能癱倒在地。
一路上,夏風如熱浪輕輕拂過,帶著熾熱的溫度,吹過路邊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樹上的知了有氣無力地嘶鳴著,似也在為這沉重的氛圍悲嘆。
二人并未多語,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厚重的陰霾之上。
林浪的眉頭緊鎖,他不時側頭看向無聲墜淚的趙闌珊,眼中盡是心疼。
而趙闌珊則低垂著頭,發絲凌亂地散落在臉頰旁,淚水仍止不住地順著下巴滑落,打在地面上,濺起微小的淚花,那是她破碎心情的具象。
不多時,林浪就扶著趙闌珊走到了骨科住院部,出現在了趙城凱的病房前。
病房外站著兩名趙城凱的保鏢,驚見之前在臺球俱樂部與他們發生過沖突的林浪,摟著泰城集團總裁趙闌珊意外出現,全都被震驚到目瞪口呆。
震驚之余,二人不忘欠身行禮,恭敬地問候道:“大小姐好!”
病房里散發著消毒劑的味道,慘白的燈光毫無遮攔地灑下,將病床上的趙城凱照得愈發狼狽。
只見趙城凱躺在病床上,他的右腿打著厚重的石膏,像一塊沉甸甸的累贅,高高地懸在牽引架上,那石膏的顏色與病房的白墻融為一體,更襯出幾分凄涼。
趙城凱的手臂上插著輸液針頭,透明的輸液管蜿蜒而下,消炎液正一滴一滴緩慢地注入他的血管內。
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孩子坐在趙城凱床邊,她的手指在趙城凱的身上著按摩,可趙城凱的心思顯然沒在這按摩上,眼神時不時飄向女孩傲然的身材上,他的咸豬手也沒閑著。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細微的聲響在這安靜的病房里格外突兀。
趙城凱下意識扭頭望去,只見與自己有過節的林浪,正摟著著滿臉淚痕的趙闌珊走進病房。
這一幕如同一記重錘,直接把趙城凱看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兩人,仿佛眼前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短暫的沉默后,病房里像是被點燃了火藥桶。
趙城凱條件反射地想坐直身子,卻因為扯動腿部的傷口帶來一陣疼痛,臉上肌肉因憤怒而微微抽搐,憤憤吼道:“姐,你怎么和這個這孫子一起出現了?他竟然還這么親密的摟著你!”
趙城凱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在病房里回蕩,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射向林浪,那眼神里除了焦急與疑惑,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敵視和深深的憤意。
心情極差的趙闌珊,被弟弟這一吼,身形微微晃了晃。
趙闌珊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痛和煩躁,聲音帶著濃濃的哽咽,說道:“別沒大沒小的,叫姐夫!”
這話一出口,整個病房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趙城凱聽后被震驚到瞠目結舌。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錯愕,嘴巴一張一合,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姐,我沒聽錯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