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若嘴角蠕了蠕,她一想到鄭駿的慘死,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的確不是阿辭讓他去的,可是,那天阿辭為何攔著阿瑞,卻不攔鄭駿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才故意攔著阿瑞,他就是從來沒有把鄭駿當成姐夫看待啊!這難道不是他的錯嗎?”
蘇清婉:“阿辭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早就知道廢太子會反,又怎么會不去啟稟陛下,告訴公爹呢?你要知道,這次公爹可差點被廢太子跟他一伙的人給害死了!至于為何去攔著阿瑞,是公爹命令的,至于為什么,你等公爹回來自己去問他吧!”
顧云若啞口無。
她敢逼問蘇清婉,斥責顧昀辭,但哪里有這個膽子,去問她爹忠勇侯啊。
蘇清婉看著她的模樣,繼續毫不留情道:“鄭駿死了,你立刻就回來質問娘家人,你何曾擔心過公爹的安危跟死活?你口口聲聲說阿辭沒有把鄭駿當姐夫,那么我來問問你,你何曾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鄭家對他的態度,又是如何?現在出事了著急了,晚了!來人,將大姑娘送回到她的院子中,不許出來半步。”
立刻有魁梧的婆子上前來。
顧云若掙扎起來,猩紅著眼,“你竟然敢軟禁我?蘇清婉,這可是忠勇侯府,我可是侯府嫡長女,你一個蘇家女,休要在我侯府這樣張狂!”
蘇清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公爹早就說過,這府中事宜,由我來主持。而且早就跟你說過,進來后,暫時就不許離開。來人,既然大姑娘不想回自己原來的院子里,就把她送到小佛堂去。正好近來婆母身子不好,讓大姑娘去跟前伺疾吧。”
“我不……嗚嗚嗚!”
不再允許顧云若鬧騰,魁梧的婆子立刻十分利落地捂住她的嘴,把她給關到馮氏現在住的院子里了。
馮氏身體不好,口不能,而且情緒日漸暴躁,動不動就發火。
把狼狽不堪,情緒不穩的顧云若送過去,正好可以讓她們母女倆好好地‘敘敘舊’!
畢竟,她們母女倆的感情,不是一向都很好么?
蘇清婉淡聲吩咐,“看著點,只要別鬧出人命就行。”
等到忠勇侯凱旋回來,那就是忠勇侯府的大喜之日,不適合出現喪事。
這樣一來,倒也不是蘇清婉冷血,畢竟如今這個局面,都是那對母女倆‘應得的’。
出了事情,只會把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的人,還是讓她們彼此互相去責怪好了。
顧云若被關到了馮氏的院子里,她吵鬧了一番,可院子的門緊鎖著,她根本出不去,反而吵到了馮氏,馮氏氣得拿東西砸她。
她是啞巴了,又不是聾了,這是要吵死她么?
本來聽說阿瑞又吐血了,馮氏擔心得不行,偏偏現在不讓她出院子了,心情不爽。
再被大女兒這樣吵得都要煩死了。
馮氏就把氣都撒在了顧云若身上,手邊有什么,就砸什么,一直到她拿起了旁邊的玉佩,丫鬟翠霞提醒道:“侯夫人,這塊玉佩可值十兩銀子。”
盛怒之中的馮氏猛然頓了頓,想起來自己干癟的荷包,十分輕柔把玉佩收好,隨后操起旁邊的木碗,對著顧云若的頭就砸了過去。
之前因為海棠苑總是砸東西,管家就購置了一大批抗摔耐用的木碗,因為馮氏最近也喜歡砸東西了,所以這佛堂這邊也替換了不少。
木碗抗摔耐砸,最重要的是也不會傷了砸人跟被砸的人,還比瓷器便宜,一舉多得。
然后就看到顧云若被砸得滿頭是包,沒有重傷,一點都沒有見血,只是捂著腦袋,在院子中跑。
她一邊跑一邊哭。
“娘,你打我做什么啊?我已經夠慘的了,我夫君沒了啊,你怎么一點都不心疼我啊?”
“娘,好疼啊,你別打了啊。”
“蘇清婉,我恨你,你趕緊把門打開,放我出去啊啊啊!”
馮氏不語,只是被吵得愈發煩躁,最后砸的東西沒有了,氣得把木魚都給砸了出去。
顧云若已經意識到,她的娘親多少是有點不正常了,害怕得要跑,但馮氏依舊在追。
整個小院子里面雞飛狗跳的。
不遠處的芙蕖居中,何念秋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后背一陣陣發涼。
這就是得罪蘇清婉,還不知悔改的下場啊,幸好她及時懸崖勒馬,并且發誓以后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
旁邊的丫鬟低聲道:“主子,要不要去拉拉架?她們這樣打鬧也不是個辦法。”
何念秋搖了搖頭,“不會出人命,就讓她們鬧騰去吧。如今侯府不安穩,總好過鬧到外邊去。”
她突然意識到,蘇清婉將顧云若給關進來,其實一個妙招。
為了侯府好,也是為了現在正在負責審那些人的顧世子好。
蘇清婉總是一箭多雕,簡直厲害得有一些可怕了啊……
顧云若被關到馮氏小佛堂的事情,顧昀瑞聽到后,也沒有提出異議,他現在本就煩得要命,可不希望長姐再蹦跶到自己跟前鬧騰。
真是的,又不是他害死的鄭駿,他都不知道廢太子殿下會反,這一切都跟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