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話十分殘忍,但卻也是上位者御下的時候,必不可少的手段。而且,上位者還不可過度善良,以免最后自己也變成了‘骨頭’。
所以蘇清婉不在意何念秋如何折騰,她現在在意的是,白姨母那邊能否解決顧昀辭他們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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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今晚不出意外的,楚帝又是來到了白貴妃的寢宮歇息,他還隨口提起了白日里,蘇清婉帶孩子來了的事情。
白貴妃臉上沁著欣喜,“是啊,清婉是一個有孝心的,兩個孩子也都十分活潑可愛,可惜現在還小,等再大一大,可以到處跑著玩,那樣就更熱鬧了呢。”
楚帝:“那就給她一個令牌,可以自由進宮,以后可以多多進宮來陪你。”
白貴妃高興道:“那自然是好的。”
楚帝日理萬機,白天十分辛苦,每次來了白貴妃這里,白貴妃就會十分溫柔體貼,時而給他按壓頭部,時而會陪著他下棋,時而還會陪著他享用御膳房的新式菜肴。
帝妃二人相處得十分愉快。
只不過,等到夜里的時候,楚帝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枕邊人的抽泣聲。
“曄兒,你這是怎么了啊,曄兒!”
楚帝醒來,發現枕頭都濕了,白貴妃還沒有醒,但卻是睡得十分不安穩,睫毛上都掛著淚珠,臉色也泛白。
他趕緊道:“愛妃,你怎么了?”
守夜的宮人聽到了動靜,趕緊進來掌燈。
白貴妃‘幽幽’醒來,看到楚帝后,就如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氣,她撲到楚帝懷中。
“陛下,臣妾做了一個噩夢,竟然夢到咱們曄兒,渾身是血啊。”
她此時披散著頭發,沒有鳳釵寶珠等妝容,就好像是一個單純擔心兒子的母親,一個遇到了麻煩事六神無主的妻子一般。
楚帝眉心動了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道:“夢是反的,你放心好了,咱們曄兒那樣聰慧機敏,又是一個有造化的孩子,肯定可以逢兇化吉的。”
白貴妃眸光頓了頓。
可以‘逢兇’,也就是說,其實陛下也猜到了,太子可能會讓人對曄兒動手。但陛下說可以‘化吉’,也就是說曄兒此行,會有驚無險。
再聯想起來,這段時間以來楚帝對自己明晃晃的寵愛,或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在楚帝的掌握之中。
是他對太子的試探,還是他對曄兒的磨礪?
不得而知。
但可以放心的是,在這次試探中,楚帝不會讓曄兒出事。
“嗯,陛下,是臣妾失態了。”白貴妃重新依偎在了楚帝的懷中,眼底卻壓著一抹譏誚。
不管如何,那可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啊,就這樣當棋子一樣試探來試探去的,有意思嗎?難怪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心!
好煩,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當皇后了。
她想做太后。
當然,除了隱晦地向楚帝表達這件事外,也不能全指望著這個城府深的帝王。白貴妃還暗地里讓武功極好的暗衛們,前去南方接應曄兒,還有顧家那小子。
她的兒子自然不能出事,而她的外甥女婿,也不能出事。
而與此同時,七皇子跟顧昀辭還有慕容瑾等一行人,在夜中疾馳著。
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越來越濃郁。
又一大波黑衣人追了上來,侍衛們盡職盡責地去阻擋,結果卻一個個地倒下了。
可他們臨死前,還會死死地咬住一個殺手,不讓他們傷到主子半毫。
最后等到打斗聲結束后,紅色的鮮血撒在白色的雪地里,宛若盛開的一朵朵嬌艷的花。
七皇子忍痛伸手,將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心腹侍衛眼睛合上,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我的這位兄長,是徹底不想住在東宮里了啊。”
顧昀辭站在他身后,也是心情十分復雜,經過了這件事以后,七殿下就算是不想奪嫡,也得徹底開始奪嫡了。
慕容瑾走過來,看著顧昀辭一直滴血的手臂,頓時緊張道:“阿辭,你受傷了?快,我給你包扎一下。”
顧昀辭搖了搖頭,捏緊了手中的劍,警惕地看向四周。
“又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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