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年節這種人多的時候,就有人帶著裝好的酒出門兜售,從前為了貼補家用,趙蓉兒自己也做過。
眼前情形明了,卻無人施以援手。
船上的人明顯是喝了酒,大年下的,誰也不想沾上這樣的晦氣。
那小姑娘眼見就要被追上,緊追不舍得浪蕩子卻哀嚎一聲,趴在了地上。
“誰?”
他啃了滿嘴泥,兇神惡煞的樣子分外滑稽。
“哪個敢多管閑事,知道我姐夫是誰嗎?仔細自己的腦袋!”
“現在滾出來,恭恭敬敬給小爺我磕三個響頭,再將那小娘子給我追回來,哄的小爺我高興了,我自不與你計較。”
他說得煞有其事,不少看熱鬧的人心里都犯起嘀咕。
若是沒有那滿嘴滿臉的泥,他們興許還能分辨一二,可如今這面目全非的,實在是對不上號啊。
趙蓉兒屈肘碰了碰蕭柳欽。
“聽著沒有,這位貴人讓你去賠罪呢,蕭將軍。”
蕭柳欽側眸,好生無奈。
他因何插手?
還不是身邊人眼巴巴看著,想替那姑娘解圍,如今事成就不認賬了。
雖是這般想著,蕭柳欽卻信步走出。
“是我出手,你待如何?”
“小爺不是說——”
那浪蕩子回身還要咒罵,忽然就認出來蕭柳欽這張臉。
“蕭、蕭將軍?!”
怎么這么倒霉,偏偏撞到了蕭柳欽面前!
他那姐夫的身份唬得住尋常人,在這位面前可是提鞋都不夠的。
“我、小的,小的方才什么也沒說,誤會,都是誤會,小的追那位小娘子是酒錢還未結清,許是喝了酒,說話失了分寸,將她嚇著了……”
浪蕩子磕磕巴巴解釋著,唯恐一句話說得不對,蕭柳欽就會直接提劍了結了他。
“真是這么說的?”
蕭柳欽視線落在他身上,只一眼就將人嚇得哆嗦起來。
“我怎么記得還有磕頭賠罪的事,你姐夫是哪個?”
“我、我……”
浪蕩子哪敢說,只一味磕頭,沒有半點剛才的威風。
蕭柳欽卻沒有輕饒的打算。
看他這做派,恐怕同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帶回去。”
一句話,身后便有人上前,直接擒住浪蕩子。
“我想起來了!”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驚呼一聲,“他姐姐不是醉月樓的琴娘嗎?”
琴娘,醉月樓的清倌人。
兩年前一曲動京城,無數人爭做她的入幕之賓,卻悉數被拒之門外。
這些年示好的權貴不在少數,眾人也不是沒想過琴娘究竟受著哪位的照拂。
她弟弟這一聲“姐夫”還是讓人有些意外。
只是……他如今這反應,究竟是那位“姐夫”的身份不便為人知曉,還是不足以與蕭柳欽抗衡?
眾人心思各異,那浪蕩子還在求饒,卻被拖離了人群。
“該!”
受過調戲的女子啐了一口,看向蕭柳欽時滿懷感激。
“多謝將軍出手相助,否則,民女今日……”
蕭柳欽抬手。
“要謝就謝我夫人,是她看不過眼。”
女子會意,朝著趙蓉兒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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