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這舉止,往小了說是年輕人沖動。
可在御前做事,這就是大忌。
此刻也就是他身處險境,否則周晟早已經將人踹趴下了。
“這事好說。”
蕭柳欽沒直接應下,卻也不是拒絕的意思。
見他思索什么,周晟并未催促。
少頃,蕭柳欽道:“我去可以,不過事先說清楚,若是要按你想的,他受傷再所難免,可別因為這事到后頭說不清。”
“你這話未免太看不起人。”
周晟哼笑,“這小子也是被慣壞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受些傷最好,只要不死就行,回京也有個說法。”
周燼此行帶著的都是心腹,其余知道內情的就只有周晟和蕭柳欽。
只要安排妥當,是沖動行事還是冒險臥底,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當然,這是建立在事情能成的基礎上。
蕭柳欽和周晟商量了個大概,就回了自己營帳。
趙蓉兒還在桌前坐著,見他進來,面上難掩關切。
“我聽外面來人了,是有軍情?”
“是周燼的人。”
“周統領?”
趙蓉兒微訝。
周燼的人動作還真快。
齊軍多半是捉了人的第一時間就送信過來,他的人就緊隨其后。
“怎么說的?”
趙蓉兒不禁有些好奇。
按說周燼的身手和此行的陣仗,遇上的如果只是齊軍的小隊,不應該落了下風才對。
可齊軍的動向都被盯著,也不該有大規模離開的機會啊?
“他是故意的。”
蕭柳欽將事情大致說了。
他要離開,告訴趙蓉兒是遲早的事。
聞,趙蓉兒腦子里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恍然。
“那現在是要里應外合?”
“如何里應外合?他壓根沒有商定聯系的暗號,這小子情況,是想替自己拼出個封賞。”
他想做第二個周晟。
盡管兩人的處境并不相同,但蕭柳欽約莫看得出,周燼心里憋著事。
這次大半是想豁出去拼上一把,看能不能給自己撈個功勞。
“到底還是年輕,這事情哪是說成就能成的,那就由著他?”
趙蓉兒擰眉。
“當然還是要管的,我和駙馬已經商議過了,正好接下來也有相關的計劃,我會帶人去齊軍駐扎的地方,先……”
蕭柳欽盡可能詳盡解釋著自己的動向,好讓趙蓉兒安心。
“你就先住進容城,我讓底下的人已經去找住處了。”
縱然知道軍機嚴明,蕭柳欽還是不放心將趙蓉兒留在軍營中。
趙蓉兒知道事情輕重,沒有拒絕。
有蕭柳欽在,軍營還有人陪她說話。
等到蕭柳欽一走,她認識的就只剩下周晟,總不能去找周晟?
還不如住在容城,日子清閑些,也自在。
蕭柳欽當夜就要離開,走之前親自將趙蓉兒送到容城,進去看過了住處才放心。
“你……”
“放心,一定保重自身。”
每每他離開,趙蓉兒都是同樣的話,蕭柳欽已經記下。
趙蓉兒被逗笑,心中的擔憂被沖散了些。
“你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叮囑太多,以免你耳朵聽出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