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要借著太后給沈家施壓?
眾人心中揣測著,一旁,沈如月面沉如水。
虧得她來之前還想著討太后歡心,竟成了天大的笑話!
“太后娘娘,不知這位是?”
沈母睨了沈如月一眼,示意她穩住心神,開口試探了句。
“一個小丫頭罷了,沒什么身份,哀家讓她坐在上首,你們覺得壞了規矩?”
“臣婦不敢!”
眾人被太后這話一嚇,連稱不敢,若非顧著儀態,怕要慌得不成樣了。
“不知姑娘貴姓?我第一眼瞧著便覺得面善,許還沾些親故呢。”
戶部劉侍郎的夫人極為圓滑,立刻將話題引到趙蓉兒身上。
余下的人也吹捧幾句,溢美之詞不絕于耳。
趙蓉兒幾時遇上過這么多夸贊,耳根通紅地站在太后身側。
是的,站。
太后讓人備了小凳,是趙蓉兒實在做不到頂著這么多人的視線坦然入座。
再者,今天這陣仗已經夠大了。
趙蓉兒摸了摸袖間裝著九鳳簪的木匣,心中一陣雀躍。
這也讓她越發好奇。
錢伯究竟是怎樣的身份,竟然能讓太后做到這份上。
“太后娘娘,臣女最近習得一首古曲,聽聞您早年也在一次宮宴上演奏此曲,不知是否有幸得您賜教?”
趙蓉兒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時,一個穿著粉衫子的圓臉小姑娘站了出來。
太后來了興致,打量了小姑娘幾眼。
“你是……喬月家的?”
李喬月,慶豐長公主。
太后的親女兒。
“外祖母,正是孫兒。”
周穎調皮地眨眨眼,“孫兒今日穿了身新衫子,還擔心您認不出呢。”
“沒個正形。”
太后笑罵了句,示意她開始。
周穎抬手,當即有內監抬著箜篌上前,放在了中間寬闊的位置。
“外祖母,孫兒開始了。”
周穎福身,坐在圓凳前的瞬間,整個人就嚴肅不少。
弦絲撥弄間,樂聲自周穎指尖流淌而出。
不少人的視線都落在周穎身上,多數是驚訝。
就連太后,也驚訝周穎小小年紀竟然就學會這一曲。
隨著樂聲漸入佳境,天邊遙遙飛來幾只披著彩羽的鳥雀,并不落下,在空中盤旋著。
“嚯,快看!”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眾人回神,就見一只巴掌大的小雀落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放輕呼吸,怕嚇跑了這個小家伙。
一曲終了,鳥雀們才結伴飛遠。
“小郡主的風采,絲毫不輸當年的太后娘娘啊。”
秦家老太君不由感慨。
她年歲長些,親眼看過當年還在妃位的太后彈奏此曲。
“當時便是這般,鳥雀爭相飛入殿內,一時被引為祥瑞之兆。”
在那之后不到半月,就診出喜脈,更坐實了祥瑞之兆這一說。
只可惜了那個孩子……
太后也想起傷心事,笑意散了大半。
那是她第一個孩子,慶云,才及笄便和親遠嫁,母女至今未能再見。
“你彈得很好,比哀家厲害,只是這曲子不好,以后莫要再奏了。”
“誰說不好?”
一道女聲從太后身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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