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
“蕭將軍……”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蕭柳欽身上。
湯宏的視線在其中分外明顯。
今日之事,蕭柳欽若是開口,明擺著跟湯宏過不,不開口,在軍中的威信就會大打折扣。
“湯將軍,戰場上形式瞬息萬變,若是事事都先循規蹈矩,請示過后再行事,一旦貽誤戰機,就不是輕易能挽回的了。”
“再說……”
蕭柳欽從袖中取出一物。
“此乃陛下特許,遇到緊急情況,不必等待批復。”
出門前,他下意識將此物帶上,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湯宏沒想到蕭柳欽會有這東西,形勢瞬息改變。
成了湯宏被架起來。
方才他那般強勢,現在退步,豈不是成了笑話?
“那……還打不打啊?”
被按在條凳上的幾人遲疑著問。
“湯將軍也是為了正軍紀,如今誤會解除,自然是皆大歡喜。”
蕭柳欽一個眼神,便有人上前說和。
湯宏起身就走,片刻也不多留。
“今日多虧蕭將軍及時趕到,否則咱們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滿臉絡腮胡的男人從條凳上翻身爬起,因為體型壯碩,凳子腿看起來搖搖晃晃的。
“嗐,誰能想到這一茬啊,當時機不可失,兄弟能只能先往前沖,誰承想還險些挨了軍棍。”
“那下回你還上不上?”
“上啊——”
男人眼一瞪,“你瞧不起誰呢?!”
聽著他們斗嘴,蕭柳欽卻是若有所思。
湯宏是武將不假,可也在朝多年,做事當真會如此淺薄嗎?
“將軍。”
方才說和的那人上前,兩人只一對視,彼此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蕭柳欽幾不可查地點點頭。
天色漸晚,湯宏正在書房鑒賞新得的畫作,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老爺,有客上門。”
湯宏慢悠悠卷起畫軸,妥善置于匣內才出聲。
“帶進來。”
少頃,一個中年男人跟著管事入內,站定便跪伏下去。
“湯將軍威名震耳,今日得見,卑職十分欽佩,望將軍給卑職一個機會,卑職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哦?”
湯宏挑眉,往后一靠。
“你是蕭柳欽身邊的人,他如今勢頭正猛,你卻棄他選我?”
“將軍明鑒,蕭柳欽隨在戰場上勇武,可并無出身,根基淺薄,卑職……卑職今年已經三十有二,若是還不能更進一步,往后的機會就更少了。”
這話倒是現實。
湯宏沒說準不準,書房內安靜下來。
“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湯宏再度開口。
“卑職褚逍!”
褚逍忙又叩首。
“先回去吧,日后若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會有人找你。”
這是答應了?
褚逍眼睛瞬間亮起,接連磕了幾個頭。
“多謝將軍,卑職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人被帶離,內室響起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
“將軍信他?”
一個臉上刺字的殘疾男人緩緩出來,雖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卻另有風骨。
“信與不信都不要緊,只要他能供我驅使,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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