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陰陽怪氣的質問:“太子殿下那身華袍,光是上面的金絲線,便足以將這窮鄉僻壤的整間醫館買下,趙氏,你這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面對莫須有的惡名,趙蓉兒看向李顯,卻見他神色淡漠,絲毫沒有要替她辯駁的樣子。
趙蓉兒心灰意冷,也恢復了理智。
她再度抬頭,質問聞仲,“大人,您可知道,想要救一個命在旦夕之人,需要多少名貴藥材吊著,才能活下來?”
聞仲被她質問得一時語塞,還未想到措辭。
她便冷嘲道:“您怎能未查證,便這般空口白牙的污蔑?”
聞仲被問得面色難堪,一陣青一陣白的。
沈如月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村婦,竟然能把足智多謀的謀士詰問得啞口無,真是小瞧了她。
她的眼睛一瞇,閃過一抹算計,給身后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立即領悟,匆匆退下去。
而趙蓉兒理了理心底里的失落,深深吸了一口氣,恭敬的匍匐在地,“懇請殿下,出兵滅匪!”
李顯看著地上不斷磕頭的趙蓉兒,油然升起一股躁怒,“你一介草民,也配指使孤?”
明明嗓音還是很熟悉,但此刻卻冷得徹骨。
趙蓉兒本就低落塵埃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踩了一腳。
她抬頭,紅著的眼睛對上李顯的冷眸,“民女雖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會對深受匪患殘害的百姓于心不忍。殿下您既然身為太子,難道就這么看著山匪肆虐嗎?”
她說的話很有感染力,令躲在不遠處的百姓紛紛拍掌叫好!
甚至還有不少百姓,為趙蓉兒說話。
眼見著民聲越發朝趙蓉兒傾斜。
“娘親……我要娘親!”一道孩童稚嫩的哭聲傳來。
趙蓉兒整個人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循聲看去。
只見不遠處兩個錦衣華服的小團子一大一小的往這邊走來,其中玉姐兒抱著小枕頭,一邊揉眼睛一邊哭著喊沈如月,奶聲奶氣的哭喊,讓趙蓉兒心中一痛。
玉姐兒年紀小,才三歲,還是粘人的時候,每次睡醒見不到娘親就要鬧。
而騁哥兒比玉姐兒大兩歲,小孩子嘴硬著,想娘親不會直說,總打著陪妹妹的名義,來纏著她。
“玉姐兒……”
她的聲音一啞,慌神地想要站起身,去抱自己的孩子。
那名先前聽從沈如月吩咐退下去的婢女,突然追出來,一副慌忙告罪的樣子,向沈如月道:“小姐,兩位小殿下,午睡醒來,哭著要你,奴婢沒辦法了……”
趙蓉兒的動作頓時僵硬在原地。
她愣愣地看向沈如月,只見沈如月佯裝生氣的訓斥了婢女一句后,又露出心疼之色,對玉姐兒招招手:“那也不該將兩位小殿下帶到這么多人的地方。來,玉兒,快到娘親這里來。”
“玉姐兒……”趙蓉兒咽了咽喉嚨,發出一聲輕呼。
她的視線一刻舍不得分開地落在遠處玉姐兒小小的身子上。
玉姐兒聽到兩道呼聲,懵懵懂懂地杵在了原地。
那雙烏黑的眼睛看了看沈如月,又看了看趙蓉兒,小手攥著小枕頭,怯生生開口:“娘親……臟。”
趙蓉兒如遭雷擊。
那是她難產兩天兩夜生下的女兒,如今掩著鼻子,看著她。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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