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自從榮升為姜窈的“專屬模特”,秦嵐女士的人生,便被一個叫“模特步”的東西徹底顛覆。
“媽,放松。”
“肩膀打開,對。”
“想象自己是女王,整個世界都在你腳下。”
姜窈手持一根雞毛撣子,權當教鞭,神情嚴肅地指揮著。
客廳中央,秦嵐身穿緊身練功服,腳踩一雙半高跟鞋,正試圖走出一條直線。
然而,她每一步都走得同手同腳,像個指令錯誤的機器人,姿勢僵硬得能直接戳穿地板。
“女王?什么女王?”
秦嵐滿頭是汗,呼吸急促。
“我感覺自己像個要去炸碉堡的女戰士,還是順拐著沖鋒的那種!”
姜窈終于沒忍住,爆發出大笑。
“媽,您這比喻絕了。”
“不過咱們是去選美,不是去打仗。氣勢要有,姿態更要優雅。”
“優雅個屁!”
秦嵐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甩掉鞋子,用力揉著發痛的腳踝。
“我這輩子就沒干過這么累的活!小窈,要不……到時候我就往臺上一站,當個木頭樁子,讓他們看衣服就行了?”
姜窈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她走到秦嵐面前,目光灼灼。
“媽,這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您自己。”
“大院里多少人等著看您的笑話,說您離了陸家的光環,什么都不是。您就甘心讓她們這么說?”
秦嵐揉腳的動作停住了。
她抬起頭,眼神里那股屬于軍人妻子的倔強和不服輸,被徹底點燃。
“誰說我甘心了?”
她重新穿上高跟鞋,站起身,背脊挺得筆直。
“不就是走個路嗎?我練!”
嘴上抱怨歸抱怨,身體卻無比誠實。
秦嵐女士的戰斗模式,正式開啟。
她每天對著穿衣鏡,從最基礎的站姿、眼神、微笑弧度開始,一遍遍地重復。
陸津州下班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奇景。
他母親踩著高跟鞋,頭頂著一本厚厚的《資本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嘴里還振振有詞:“陳姐的假笑……收下巴,對了……李夫人的眼神……要比她更傲慢……”
而他的小妻子,就愜意地窩在沙發里,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拍手喝彩。
“對!就是這個氣勢!媽您太棒了!蔑視她!”
陸津州扶住額頭。
他感覺自己家,已經從一個嚴肅的軍屬大院,變成了一個神奇的二人轉舞臺。
而這一切的導演,就是那個嗑著瓜子、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
這天,姜窈捧著一個巨大的禮盒從房間里出來,神情鄭重。
“媽,最后的戰袍,完成了。”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蠱惑。
“該您……上戰場了。”
當臥室門再次打開,秦嵐穿著那件寶藍色的“東方風骨”走出來時,客廳里所有聲音瞬間靜止。
正低頭看報紙的陸振國,聽到動靜抬起頭。
“嘩啦”一聲,手里的報紙滑落在地。
正端著水杯喝水的陸津州,看到母親的那一刻,動作都凝固了。
太美了。
這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種事實。
寶藍色的云錦在燈下流轉,光影如深夜的海水無聲掠過。
合體的剪裁,將秦嵐這個年紀獨有的豐腴與韻味勾勒得淋漓盡致,卻無一絲臃腫。
挺拔的立領托著她修長的脖頸,氣質高華如蘭。
腰間與袖口,幾支用銀線繡出的修竹,折射出鋒銳而清冷的微光,仿佛為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風骨。
這不再是一件衣服。
它像擁有了生命,與穿著它的人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