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市返回京市的綠皮火車上,姜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安定。
她靠在陸津州的肩膀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手里還捏著那張簽下了她名字的,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合同。
這一次的滬市之行,她不僅贏下了一場漂亮的商業戰役,更重要的是,她和陸津州之間,那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閡,被徹底捅破了。
他向她袒露了他的守護,她向他宣告了她的底線。
這種建立在尊重和理解之上的親密,遠比單純的荷爾蒙吸引,來得更加堅實和滾燙。
“在想什么?”陸津州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在想……我爸媽收到禮物會是什么反應。”
姜窈懶洋洋地開口,“我爸估計會偷偷藏起來,我媽肯定會一邊罵我亂花錢,一邊拿到鄰居面前去炫耀。”
她嘴上說著,臉上卻帶著溫暖的笑意。
無論她變得多強大,家人,永遠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陸津州聽著她描述那些充滿煙火氣的畫面,清冷的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
“你爸媽那邊……”姜窈的話題一轉,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玩味,“你說,你媽看到那盒野山參,會是什么表情?”
陸津州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她會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我爸會很高興。”
“那就夠了。”
姜窈聳聳肩,“反正我也不是買給她一個人的。”
火車“哐當哐當”地駛入京市車站。
兩人沒有先回軍區大院,而是直接叫了一輛車,載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駛向了陸家所在的干部大院。
站在那扇熟悉的紅漆大門前,姜窈深吸了一口氣。
上一次來,她還是那個聲名狼藉、人人避之不及的“作精”。
這一次,她卻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衣錦還鄉。
陸津州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家里的阿姨。
看到陸津州和身邊的姜窈,阿姨愣了一下,隨即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
客廳里,陸振國正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秦嵐則在旁邊織著毛衣。
“爸,媽,我們回來了。”陸津州沉聲開口。
陸振國放下報紙,當他看到陸津州身旁,那個氣質與上次截然不同,眉眼間帶著從容與自信的姜窈時,威嚴的臉上,露出了贊許。
秦嵐的動作則頓住了。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姜窈身上,眼神復雜。
有驚訝,有審視,還有怎么也藏不住的……別扭。
“這是我和姜窈在滬市給您二老帶的禮物。”陸津州將那個貴重的禮盒,放在了茶幾上。
陸振國拿起來看了一眼,當他看到盒子里的野山參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看向姜窈,語氣溫和了不少:“去滬市談生意,還想著我們,有心了。”
這句“談生意”,無疑是當著秦嵐的面,肯定了姜窈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