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和自信交錯的怪異情緒,過往的經歷讓她覺得自己并非沒有機會。
思索之中,對于方緣情報的缺失使得姬靈逐漸有些盲目自信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當初在夢境世界中將她困斃在十八層無間地獄的恐怖存在并非那個世界的天道法則,而是化身為佘瑤瑤的陰媿真魂,這種認知的偏差,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錯誤地估計了自己與方緣之間的實力差距,并為此開始行動。
于是,在這一刻,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后,決定反抗的姬靈突然引動神通。
她的周身氣息陡然爆發,強大的靈力如同洶涌的怒潮般向四周擴散。
而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絕與瘋狂,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野心都在這一擊之中宣泄出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天地都為之顫抖。
空間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撕裂,迸發出巨大的引爆。
整個寒山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瞬間土崩瓦解,山上的巨石如炮彈般四處飛濺。
山下的皇城也未能幸免,堅固的城墻如紙片般被揉碎,房屋紛紛倒塌,化為一片廢墟。
僅僅不過一瞬,數十萬生靈于虛空中化為了灰燼。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氣,原本繁華的皇城與秀麗的山川,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死神的鐮刀無情收割。
似乎整個世界就像是被一道天塹斬過一般,生機瞬間消逝,只剩下滿目瘡痍。
當姬靈察覺到視野已經徹底沒有了方緣的氣息后,她的嘴角不禁揚起了邪魅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輕蔑地笑道:
“呵呵...什么狗屁神使,也不過如此罷...”
可她戲謔的話音還未落下,目光深處突然變得駭然起來,眼中的得意瞬間被恐懼所取代。
“這...怎么可能!”姬靈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她的目光中,只見原本被她所摧毀的皇城、寒山以及萬千生靈,竟像是受到逆轉時空的經天緯地之力一樣重新從灰燼凝塑出了原本的形體。
剛才還一片死寂的世界,此刻如同一幅倒放的畫卷,漸漸恢復生機。
倒塌的房屋重新矗立,消散的生命氣息再次匯聚,人們又開始在街道上行走,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而方緣亦是如同先前那般,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玩味,就仿佛是在欣賞著一場有趣的鬧劇。
“方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轉世!”姬靈驚恐道。
眼看著方緣死而復生,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蔓延。
但姬靈不相信方緣這樣的存在只活了一世身,她更是猜測,方緣一定是某個飛升老怪逆轉乾坤活出的又一世。
畢竟剛才她確實毀掉了皇城萬里,此外,姬靈在感受到自己那股依舊彌漫在空氣里的毀滅氣息后,更是無比堅定以及確定自己沒有深陷幻象之中。
“殿下,我說了,你大可不必對我產生敵意,我若殺你易如反掌!”方緣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如果不是輪回法則過低無法影響除他之外的人,或許他會一念喚醒姬靈前世百年經歷過的人生記憶。
那樣的話,他和姬靈之前的羈絆就會更深了,也沒有現在這般沒法解釋出來的猜疑。
對姬靈來說,她的神色卻是愈發駭然。
漸漸地,她開始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感知,“方緣,難道我剛才真中了你所施展的幻象...”
“并非,在那一剎,你的確抹除掉了我包括整個皇城,看來毗藍婆菩薩能成為佛門禁忌大能也屬于名副其實了,不過你所造成的毀滅被我逆轉了時空,倒不是我有憐惜世人之心,只是皇城中尚有一位煉虛修士,我還不想過早引起她的警覺,使得接下來的整個計劃崩盤...”
方緣緩緩解釋道,他的目光深邃地望著山下的靈寶閣,在那里存在著一個能夠影響了他悄然奪寶計劃的變數。
在聽完后,姬靈徹底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她的眼神空洞,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如果方緣連逆轉時空的經緯之力都有,那她將會徹底失去了對自由的渴望。
而且她也不甘心就此淪落為方緣的奴隸,所以她選擇了坦然赴死。
“方緣,你殺了我吧,我也有自己的驕傲,是永世不會被他人所奴役的。”姬靈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她挺直了脊梁,試圖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保持自己的尊嚴。
方緣饒有趣味地俯視著失去了反抗的姬靈,“殿下何必如此絕情,就算我們之前存在間隔,但至少我并非一個冷血之人,就算是在夢中,我知曉了前因后果,可也不曾出手傷害過你們母女兩個...”
姬靈依舊不信,她緊閉雙眼,仿佛這樣就能將方緣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須臾,在感受到方緣依舊注視著自己后,她臉上帶著冷漠的神情,語氣生硬地說道:
“方緣,你大可不必玩弄于我,我不信你這樣的真魔會存在惻隱之心。”
“無趣。”方緣不禁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這妮子可真是個犟種,簡直跟她娘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雖然方緣沒有親眼見過年輕時候的狄青月,但卻從狄燕口中了解過,那時候的狄青月認定了主意之后,甚至不惜與整個狄家鬧翻也要選擇自己的路。
那時候的狄燕對方緣講述這段往事時,眼中滿是對狄青月的敬佩與感慨,而此刻,方緣在姬靈身上,看到了同樣的執著與倔強。
“那你說怎么才能相信我吧。”方緣無奈地嘆了口氣。
姬靈緩緩睜開了眼,她仰視著方緣,目光中帶著審視與思索。
“我也在思索,正如你所,我應該怎么才能相信你?或者說,你能用什么辦法讓我信任你日后不會過河拆橋,我可不想自己將來所作的一切只會成為你飛升上蒼路上的墊腳石。”
她的聲音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生硬,而是多了幾分謹慎與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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