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那些丈夫,語氣冷得像冰:“你們口口聲聲說為妻子好,卻不知‘休棄’二字,是要毀了她們一生。她們留在軍中,是為國效力,你們若真念及夫妻情分,該尊重她們的選擇;若只想著用‘休棄’束縛她們,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愿意離開的,我不攔著,愿意留下的,我可以幫你們和離!”
這話如一道驚雷,炸得在場眾人皆愣住了。
姑娘們臉上的慘白漸漸褪去,眼中燃起一簇微弱卻灼熱的光,望著燕庭月的眼神滿是難以置信的希冀。
那些丈夫們則面色大變,那穿長衫的讀書人厲聲喝道:“你一個女子,怎敢妄議和離之事?婚姻大事,豈容你插手!”
他這話竟然讓人一時無法反駁。女子主動提出和離,本就難如登天。
當初吳瑩被夫家打成那個樣子,縣令也只會一味勸和,若不是吳瑩拿住了夫家的把柄,逼著她丈夫主動同意和離,這件事只怕都未必能成。
姑娘們面面相覷,有些人已經開始猶豫了。
燕庭月沒有開口阻攔,這種事只有自己邁出第一步,否則誰也幫不了她們。
好在最后五百多個姑娘,只有兩個頂不住壓力,灰溜溜的跟他們走了,其余的姑娘還是團結一心,誰也不肯離開。
那些丈夫怎么會輕易善罷甘休,見軟硬皆施無果,自覺丟盡了臉面,竟惱羞成怒,聯名寫了訴狀,一路鬧到了兵刑兩署共設的公堂之上。
訴狀里字字句句扣著“綱常倫理”,指責女兵們“拋夫棄家、違逆夫權”,要求官府強制她們卸甲歸家,否則便以“不孝不賢”論處,吊銷其軍籍。
消息傳回女子軍大營,姑娘們皆是又氣又急。
有女兵攥緊長槍道:“他們自己逼我們在先,如今反倒倒打一耙!這公堂之上,難道就沒有我們女子說理的地方?”
還有人紅了眼,聲音帶著顫抖:“燕將軍,兵刑兩署的官員多是守舊之人,我們……我們能贏嗎?”
燕庭月非但沒有憂心,反而撫掌輕笑,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鋒芒。“這群人倒是蠢得正好,顧姐姐就等著他們把事情鬧大呢。”
燕庭月給顧窈寫了一封信,將這邊的事情和盤托出,只等著和她里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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