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也有點委屈,低聲道:“妾哪里知道呢,那時候您和公主成婚在即,妾又沒名沒分的……”
她說著說著,底氣突然足了起來,“再說了,想讓我等你就直說啊,只讓陸慎傳話說你不見我,誰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李聿聽著她的質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喜歡她鬧脾氣的模樣,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他抓過顧窈的手,將自己的玉扳指套在她拇指上,鄭重道:“有這個,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隨意調動侯府的府兵,不準再一個人以身犯險。”
扳指很大,比顧窈的拇指還大一圈,她輕柔地轉動了下,生平第一次沒有用價格去衡量它,因為她明白,這物件的意義已經遠超其價值。
“但是你不許為別人用我的東西,”李聿惡狠狠地在她耳邊威脅,“再有下次,給你屁股打開花。”
顧窈氣鼓鼓的,紅著臉去掐他的腰。
李聿笑著抓住她的手,一同朝床榻倒去。
——
第二日早朝,李聿被當庭駁斥,外放到京城外去點兵。
顧窈是從李聿的隨行小廝那里打聽到的,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坐立不安地忍了一個上午,還是帶著愧疚走到了書房門口,“侯爺在嗎?”
陸慎攔住她,一臉歉意,“抱歉顧姑娘,侯爺心情不好,吩咐了誰也不見。”
話音剛落,屋內就傳來低沉的男聲,“進來。”
陸慎抿唇,恨自己長了張嘴,立刻側身讓出了路。
顧窈走進去,看到李聿坐在書案前,背脊挺直,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疲憊。
見她輕手輕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李聿招招手:“過來。”
顧窈湊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指尖輕柔地為他按摩著太陽穴,“侯爺被外放了,是因為公主的事嗎?”
“外放談不上,只是替圣上去青城點兵而已,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李聿瞥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怪你,近來圣上被妖道蠱惑,沉迷于追求長生之術,欲在京城建造摘星樓,勞民傷財,被我當庭駁斥,所以才遷怒于我。”
顧窈懵了。
所以被當庭駁斥的……竟然是圣上嗎?
李聿用筆桿敲一敲她的頭,又繼續批改公文。
“那……”顧窈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侯爺什么時候能回來?”
李聿沉默片刻,回答道:“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她要半年見不到李聿了。
按理來說,她應該高興的,可以趁著李聿離開,好好謀劃一下出逃的事,還有馮四娘和她的店鋪。
顧窈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可不知道為何,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悶悶的難受。
李聿打量她一眼,皺眉道:“小騙子,又算計我什么呢?”
顧窈搖搖頭,努力將那些想法甩在腦后,拿起墨條給他研墨。
李聿提筆蘸墨,淡淡道:“這些事不用你做,回去收拾東西吧。”
顧窈驚訝抬頭,“收拾東西?為什么要收拾東西?”
李聿在文書上畫了個圈,抬頭看他:“自然是明日一早隨我上路。”
顧窈黯淡的眸子一瞬間亮了起來,像一只得了肉條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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