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驚了一下。
梁翊之松開她就洗澡去了,應該沒這么快。
她想搓搓臉去開門,可手剛抬起就頓在了半空。
最終她還是轉身沖進洗手間,仔細洗了手和臉,這才去開門。
梁硯川非常有耐心地等在門口。
見她開門,笑了。
“肚子餓嗎?”他問。
“冰箱里有蛋糕。”季縈讓出進門的路。
梁硯川眸底劃過一抹失落進門,季縈這才看見他手里拿著保溫飯盒。
“放桌上吧,吃完這個再吃夜宵。”
季縈話音落下,梁硯川眼里又有了光。
蓋子打開,是一碗臊子面。
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林玫珍的手藝。
當年林家條件不好,林老爺子做的一碗面條,對家人而便是難得的奢侈。
如今這碗面,是林玫珍唯一得了林老爺子真傳,做得最像他手藝的食物了。
“我剛從她那兒換了藥回來,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梁硯川道。
季縈從記憶里回神,睫毛抖了抖,“什么事?”
梁硯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面色凝重地說道:“我被謝令芳算計了,可能要坐牢。”
季縈正要用左手吃面,卻因他的話抬眸。
梁硯川道:“為了保住他兒子的地位,他找了一家皮包公司騙我簽約。現在項目隨時會暴雷,這事要是讓我爸知道,他絕對會把我踢出公司,甚至送我去坐牢。”
季縈擰起了眉。
梁硯川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幫我想辦法。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前因后果,萬一我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媽?”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因為謝令芳的心腹章南,最近頻繁出現在天河云璟附近。我擔心他已經查到了什么。”
“蟑螂?”季縈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是章南。”
梁硯川糾正道。
“他是謝令芳最得力的爪牙,專門替她處理梁維岳身邊的鶯鶯燕燕。這個人手段狠毒,做事沒底線,人人都怕他三分。之前我怕他對你不利,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他。沒想到卻發現他正在替謝令芳秘密調查我。”
季縈頓時明白,林玫珍特意讓兒子送來這碗她唯一拿手的面,不僅僅是一份宵夜,更是一位母親在無聲地求她救救自己兒子。
季縈凝思片刻,看向他,眸色認真,語氣卻帶著調侃,“這樣吧,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救了,就趕緊寫份遺囑,我幫你保管。”
梁硯川,“……”
短暫的寂靜后,季縈問起正事,“京城沈家查得怎么樣了?”
她不吃面了,去冰箱拿了蛋糕。
“我聽說沈愛珠的父親曾在某個關鍵領域的地位極其特殊,當年甚至被境外勢力懸賞過人頭。正因如此,他們家的許多信息至今仍處于保密狀態。”
下之意,他的渠道查有障礙。
季縈舀了一勺蛋糕,沒有再追問。
片刻后,梁硯川起身告辭。
季縈卻先他一步走到門口,探出頭,謹慎地左右看了看,尤其仔細掃過隔壁那扇緊閉的房門后,才示意他放輕腳步趕緊走。
梁硯川被她這一系列略帶“狗祟”的動作搞得莫名其妙,帶著滿腹困惑離開了。
關上門沒多久,季縈的手機響了一聲。
屏幕亮起,是梁翊之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我是心胸狹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