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顧恭守在病床邊,顧聆雪不見蹤影。
溫儷臉上白得跟打了粉底似的,眼眶周圍有些紅,一看就讓人知道,她很悲傷。
“你們來了。”
顧恭接過顧宴沉手里的東西。
許是溫儷的病給了他沉沉一擊,他這會兒倒是不再提及讓季縈道歉的事了。
只不過季縈發現,顧宴沉手里的首飾袋沒給顧恭。
“宴沉,謝謝你給奶奶說情,讓她同意溫儷出院后繼續留在顧家。但是聆雪的事,你還得再做做老人家的工作,她太固執了。”
提及聆雪,溫儷不淡定了。
“宴沉,算阿姨求求你了。老夫人雖然同意讓她留下,但是不許她住進顧家,你說她一女孩子,住在外面多危險呀。”
顧聆雪不走了。
季縈垂下的指尖在身側微微蜷起又松開。
恭喜他,目的又達到了。
他倆離雙宿雙棲的日子不遠了吧。
“阿姨,奶奶已經做了最大讓步,世事沒有圓滿,我會妥善安置她。”顧宴沉說道。
安置=金屋藏嬌,溫儷很欣慰。
“那我就把聆雪交給你了。”
看他們一家人如此和睦,季縈覺得自己這個外人站在這里很尷尬。
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離開病房。
溫儷這次沒找話題和她吵,那是因為他們母女贏麻了。
一夕之間,季縈處于下風,未來半個月的日子幺蛾子肯定不少。
疲憊感再次涌來,她頭又有些悶疼。
洗了把臉,正想著要不要給顧宴沉去個消息,說自己想走,結果剛拿出手機就看見顧聆雪坐在走廊里哭。
季縈想繞路離開,卻聽見了顧宴沉的聲音。
“原來你在這里。”
顧聆雪趕緊抹去眼淚,“哥哥,我沒事。”
顧宴沉臉上沒什么表情,“你母親的情況不算太糟,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你,你不能堅強面對,她就沒有盼頭了。”
顧聆雪懂事地點點頭,“放心吧,抗抑郁癥的藥我吃著,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傻事的。”
但她這么說,并沒有讓顧宴沉放下心來,因為她患上的是笑郁癥,是比較危險的一種。
他遞上首飾袋,“拿著。”
顧聆雪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發卡。
她歡喜道:“謝謝哥。”
不過高興一陣,她又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哥,你別對我這么好,老夫人都已經懷疑我們了,萬一被嫂子知道,更不得了。”
可她嘴里的“嫂子”已經什么都知道了呀。
季縈感到有點冷,不知道是因為心寒,還是體虛。
沒了再繼續窺探下去的興趣,季縈轉身往醫院外走去。
顧宴沉沒有察覺,他的回應平靜無波。
“家里人都很好,你不要有負擔。”
“太太,你和顧總要走了嗎?”
陳遠看見季縈,一邊跑過來一邊問,聲音也很高。
顧宴沉的視線一下轉了過去。
季縈深呼吸,保持平靜。
“我有些累,想回去了,麻煩你和他講一聲。”
不等陳遠說話,顧宴沉扔下顧聆雪走了來。
“不舒服怎么不早說?我們現在就回去。”
說完,還習慣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她身上。
清洌的雪松香襲來,季縈只覺得后背有無數螞蟻在爬。
從喜歡這個味道,到變得厭惡,只需經過一個顧聆雪。
季縈想把衣服拿下來,顧宴沉卻握著兩邊門襟往中間攏了攏。
“聆雪現在內外情況都不好,送她首飾是為了讓她開心一點,別多心,嗯?”
季縈垂眸,不接他的話。
要她多心,首先她得對他有心。
然而她的心已經被他一刀一刀地剜沒了,只是他還沒有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