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宋老太抱著宋柔惜的手松了松。
    纖細修長如玉的手在桌上輕輕劃過,俊美如幽夜曇花的臉上劃過嘲諷,“皇上命我有些事無須上報,可以有先斬后奏之權。宋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深秋之季,宋老大額頭布滿汗珠,“這,這我知道,可是。”
    裴忌抬手,阻止他繼續辯解,“沒什么可是。宋大人,還不快拉開老太太嗎。”
    宋老大伸手去扯,顧不得宋柔惜的請求,“娘,起來。”
    宋老太不懂這些,她就是一個鄉下的婦人,但她看得懂眼色啊,她耍渾也是仗著年紀輩分,覺得別人不能拿自己怎么樣。
    但見宋老大如此,也知道,這件事恐怕沒自己想的這么簡單。
    “祖母,爹”
    “閉嘴!”宋老大呵斥,“你自己惹的事,怎么承擔。你祖母這把年紀了,難不成還要她替你挨打。”
    宋柔惜滿臉哀怨和不情愿,祖母和爹,怎么能這么狠心呢!
    這事兒都怪宋瓷,她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呢!自己不過是懲罰她一下,她就非要做這么絕嗎!
    該死的宋瓷,她為什么還不死!
    每次都這么好運呢。
    她心里全是恨意,事到如今,知道無法更改,眼底的恨意更是絲毫不加掩飾,直勾勾地看向宋瓷。
    深夜,三房院內。
    “啊啊啊啊。”
    “祖母,救我,疼死我了,我受不了了。”
    “爹爹,爹爹你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好疼。”
    宋老太身子哆嗦了一下,不敢去看孫女,眼神怨毒地看向宋瓷,“看到你姐姐如此,你應該開心了吧。畢竟你這么惡毒。”
    宋瓷勾唇一笑,艷麗的唇角在燭火下像是吃人又魅惑的女鬼。
    惡毒?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院子里的慘叫響徹了一會兒,甜兒跑進來湊近低聲,“小姐,我看的清楚,裴公子的人沒有留手。”
    執行的人是裴忌帶著的一位老嬤嬤,宋家的人想自己派人,宋瓷哪里肯?
    要是他們派人,恐怕宋柔惜一根毫毛都不會掉。
    宋瓷提著裙角,走到門外,迎著夜晚浸入骨髓的冷風,冷眼看著身后已經被打的鮮血淋漓的宋柔惜。
    一身薄杉,被抽的如同破布。
    她痛的涕淚滿面。
    宋瓷不由想起,上一世對方永遠高高在上,得到了所有她一輩子企及不到的愛和寬容。
    三房的慘狀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是心安理得的做那個既得利益者,吸干他們的骨血,然后把他們拋棄。
    比起宋大伯這種壞在明面的,宋柔惜這種心腸歹毒,偏偏要扮善良,裝柔弱的,更讓宋瓷幾乎快要作嘔。
    溫暖柔軟的觸感從身后傳來。
    宋瓷詫異轉頭,對上裴忌清冷的眉眼。
    “夜深露重,小心風寒。”他替宋瓷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湊近耳垂,小聲呢喃,“你懷著仇恨而來,更要保全自己。”
    宋瓷豁然睜大眼睛,看著裴忌莞爾一笑,轉頭帶著阿霖等人揚長而去。
    他身上穿著黑色大氅,修長的背影在身后形成修長高大的影子,緊隨其后。
    馬車上。
    阿霖幾次想開口,裴忌睜眼開,“有話快說。”
    “屬下奇怪,公子平時不樂意插手這等后宅內斗,為何今天”
    “她在等我的誠意。”他聲音帶了些許笑意:“她的誠意我看到了。”
    阿霖愣了愣,很快回過神,“公子的意思是,宋三小姐故意設局請公子去?”
    裴忌捻著手上的木珠,“非也。這局她已經想好了解法,也是試探我。一舉兩得。她接近我,幫助我,想讓我為她所用。”
    阿霖倒吸一口冷氣。
    “那公子還配合?”
    裴忌眼神莫名的轉頭,清冷的眼尾帶了些溫度,“我倒是覺得有趣。宋三這人身上很多秘密。讓人想探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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