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猛地將她擁進懷里。
“你知道……我從沒想過要逼你。”
他的聲音悶在她頸窩,帶著壓抑許久的委屈,“那些人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有沒有孩子,你都是我的皇后,永遠都是。”
“我知道。”
安千千抬手回抱住他,掌心貼著他溫熱的脊背,“可我也想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孩子,將來會在女子學堂里讀書,會看著女官們在朝堂上議事,會知道這天下,女子從來都不是只能困在后院的。”
司承年松開她,指尖撫過她的臉頰。
“好。”
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我們要個孩子,像你一樣聰慧,像我一樣……不,要比我更懂你。”
燭火被晚風拂得輕輕搖晃,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帳上,漸漸融成一片。
窗外的夜露打在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帳內的呼吸漸漸交纏,像兩株依偎著生長的藤蔓,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悄悄孕育著新的希望。
帝后二人為子嗣努力,前朝也沒有放過他們。
一個月來,朝堂上的爭執愈演愈烈。
御史臺每日都有奏折遞上來,內容無非是“陛下當以國本為重”“懇請速行選秀禮”,連幾位素來中立的老臣都動了容,聯名上書說“皇后無子,非國之福”。
司承年被吵得焦頭爛額,卻始終咬緊牙關,只一句“此事休提”堵回所有勸諫。
他也想學那昏君暴君,把這些臣子打幾板子。
但生活不是唱戲,他必須得平衡各方勢力關系。
若真的因為此事對朝臣動手,到時候輿論只會愈發對皇后不利。
后宮也不得安寧。
先是幾位老誥命夫人借著請安的由頭,在安千千面前絮叨“多子多福”的道理,說什么“皇后娘娘寬宏,該為陛下分憂”;
后來連太后的壽宴上,都有夫人們借著敬酒的機會,半是懇切半是施壓地勸她:“娘娘,您就勸勸陛下吧,皇家子嗣單薄,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這日恰逢女學第一批醫科畢業生授官,安千千在宮中設宴款待。
宴席上,吏部尚書的夫人又端著酒杯湊過來,臉上堆著笑,話里卻帶著刺:“皇后娘娘,您瞧這些女醫多能干,可再能干,也不如給皇家添個龍子實在。您說是不是?”
旁邊幾位夫人跟著附和,七嘴八舌地說著“女子終究要以生育為重”“陛下再專情,也不能無后”。
安千千正端起茶杯,聞忽然一陣反胃,捂住嘴便干嘔起來。
“娘娘!”靈衣連忙扶住她,臉色驟變。
宴席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吏部尚書夫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訕訕地收回了手。
“快傳太醫!”靈衣立馬傳話。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