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凈如銀,自逐漸稀薄的云霧之間灑下,落到大荒山林里,照亮白雪痕跡。
許青自半路上截殺,那伙蜈蚣嶺的山匪后,他便拉著時雨薇,一路西行,去到了剛開始采摘到靈果附近的地方,找了一處還算僻靜的山洞停下。
“好,就是這里了。”
“我還有要事在身,沒法護送你出去,有緣再見!”
許青停下,笑著嘆了一聲,望著身后來時的雪跡,稍微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一路上,他拉著近百斤的靈米,還有這漂亮的青袍年輕女人,可謂是片刻不停。
一邊走,還要一邊嘗試清除痕跡。
有些板車無法越過的地方,他還得扛起來抱著她走,半點沒有閑著的時候,當真是費時費力。
耗費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才將她,帶到這里來,看上去還算安全,所以他也該走了。
“等等!”
見他收拾東西,挽起麻繩。
放下自己后,竟然真的要走。
剛面色蒼白,心底還對許青有些警惕的時雨薇,便又忽然出聲叫下他,嗓音沙啞虛弱地望著他復雜說道:
“多謝道友出手相救,小女子三溪府內門弟子時雨薇,還不曾知曉道友姓名。”
“你問我名字做什么?”
“總要知道恩人信息,日后必將報答。”
“那倒不用,我殺他們也就是順手的事,本來也有些小恩怨。”
許青看著地上,靠在石塊旁的美麗少女,以及她渾身虛弱的傷勢,青袍下到處都滲出血,搖頭咂了咂嘴。
實話說,這里雖然僻靜,但他走后,倒也不排除會有獸類聞著血味找過來的危險。
尤其是那幫,蜈蚣嶺的山匪,萬一循著丁點痕跡找來,這從外面來姓時的女修士是肯定活不了的。
甚至,落到那幫人渣堆里,下場得比死還難看。
她長得太好看,如同嬌花,高山上純白的雪蓮,肯定要被輪!
只是。
他也沒有義務,白白浪費這一次進山,奪取機緣提升實力的時間與機會,將她帶出去救,只當是萍水相逢。
“直白點說,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不過你們都是外面勢力的大人物,我惹不起。”
“真把你帶在身邊,救了你,說不定要惹上一身別的麻煩,我不想冒這個風險。”
許青淡淡說著,暫且停了一下。
他沒立刻走,而是單膝蹲下來,打開那鍋煮好熱騰的靈米,如今已經只殘剩一點余溫,不過還是很香。
他新掰下兩截柳枝,當做筷子,夾起一些放到嘴里,頓時便感覺到一陣甘甜與營養,濃郁的飯香氣,縈繞進了全身,將他剛剛消耗掉的氣力補充回來。
“嗯,好吃!”
“這靈米是那幫可惡的山匪種的,我偷來煮好,吃起來似乎營養很豐富,有療愈傷勢的功效,你也嘗嘗,或許可以盡快恢復實力,脫離危險。”
許青說著,夾了滿滿一大口香噴噴的靈米,平靜遞到對面的女子紅唇前。
“我不吃。”
“沒有比你在我身邊更安全。”
時雨薇面色蒼白,美眸望著許青,沙啞開口,而后輕微地咳嗽了一下,眉頭緊蹙。
絕美的小臉上,頓時便露出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潤,白嫩的胸口不停起伏,似乎很痛苦,但她還是強忍著,呼氣望著許青認真說道: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非得罪了什么勢力的人,被他們所害。”
“我三溪府,坐落在灰霧鎮北兩千里,三道靈泉江流交匯的地方,是三宗十七府之一,向來與各方勢力為善。”
“我這次的傷,只是因為太過魯莽,跟隨幾位同門輕入危險區域引起,不幸遭到異動,大山崩塌,地火噴涌,沖出來一只二階七轉的螳螂巨獸,所以我才會傷的這般重,拼盡一切才逃離。”
“本想著直接逃出大山,再聯系師門接應,結果卻半路虛弱,落進了那群匪徒手里……”
許青聞,眼睛一眨。
怪不得,剛剛那群蜈蚣嶺的匪徒,說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合著是這么一回事。
“二階七轉的妖獸,是什么境界?”
緊接著,他問。
對面那少女聞,望著許青,蒼白的面色明顯怔了一下。
而后,她上下看了一眼,許青的裝束,平凡布衣,背著獵弓與刀,手拉板車。
這才意識到,原來他跟自己不一樣,好像不是什么方外修行勢力,或者是鎮上大族的嫡系傳人。
而好像是一個獵戶?
“二階妖獸,堪比人族煉氣士。”
“一般煉氣士境界,分為一到九重,三重為一個分水嶺,妖獸也是如此。”
“二階妖獸,體內擁有內丹,淬煉到一定程度內丹上便會烙多印上一道‘妖紋印’,至多烙印上九道。”
“對于妖獸來說,每新烙印上三道紋印,都可以進行蛻變進化,誕生新的強大神通。”
“故而第六道紋印后的二階妖獸,本命神通威力無窮,根本不是尋常煉氣士能抵抗!”
時雨薇說著,輕輕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痛苦,嗓音都干啞。
不愿意去回想,那副畫面。
因為她跟那幾位同門師姐碰到的,正是二階七轉境界的螳螂大妖,神通恐怖,足刀鋒利如靈劍,震動翅膀,能令小半森林都掀起刃氣狂風,巖層都切得碎裂。
而且。
那螳螂妖,還是突然自地縫中殺出。
令人猝不及防。
“我們本就因為大地異動-->>,損耗大半,帶來的靈符都快用光了,哪里還是那只七轉螳螂妖的對手。”
“最后拼盡一切,也就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許青在一旁聽著,皺眉點頭。
他沒想到,妖獸品階,竟然也如煉氣士一樣,分為九轉境界,他之前倒是沒聽說過。
不過看這少女,體內玄氣干涸,來歷頗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