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太后抬眸看向李玄堯,憤怒混著不甘在她眼底燃燒。
可就算是不甘又能如何?
大勢已定,藺太后也只能干瞪眼,沖著李玄堯淬口吐沫。
異瞳半垂,目光鋒銳且冷傲地睥睨著藺太后,輕飄飄的一撇,滿是輕蔑不屑之意。
“打入兵部大牢,待登基大典那日,火燒祭天,以平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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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堯重奪帝位,比江箐珂預想得還要順利、還要快。
這人才離開西延二十幾日,京城那邊便送來了聘禮和成婚圣旨。
七日后,江箐珂便要跟著迎親的儀仗隊伍,離開西延,趕赴京城與李玄堯大婚。
得知自己的主子終于熬出了頭兒,曹公公高興得都抹起了眼淚。
他自己對著天空又哭又笑道:“皇后娘娘,您盡可安心了,這下啊,穩了。奴才答應您的,也算做到了一半。”
對于曹公公來說,李玄堯可謂是三喜臨門。
登帝,成婚,生子。
這幾日他可是忙得不亦樂乎。
大婚當日亦是江箐珂的封后大典,以前在東宮時給她做的冊封禮服一直未動,這次竟然也一同送了過來。
衣服明顯是李玄堯命人改過的,可江箐珂這幾日肚子又大了些,曹公公急匆匆地又讓府上的繡娘臨時給改了幾針。
一切準備就緒,明日天一亮,江箐珂便要起程離開了。
可這些日子,她連江止的面兒都沒見到幾次。
想著明天就要走了,總是要當面打聲招呼的。
是日夜里,聽到下人說江止已回到府上,江箐珂便獨自來到了江止的房門外。
屋內連盞燈都沒點,黑漆漆的,也沒個動靜。
但江箐珂知曉江止就在里面。
輕叩了幾聲門,屋內沒有任何回應。
她便站在門前,柔聲同江止告別。
“阿兄,我明早就走了。”
“李玄堯為了履行跟白隱的約定,讓我把江箐瑤也帶去京城,張氏惦記江昱,決定留在西延,開始替他張羅婚事。”
“我另外又雇了個管家,人看起來憨厚又勤快,但阿兄若是日后覺得不妥,換了便是。”
“府上大大小小的事物我暫時交給二房姨娘代管了,阿兄有時間也記得查查賬目。”
“西延春冬寒涼,我和喜晴這些日子又給你做了護膝和鞋墊,就放在我屋子里,需要時你自己去拿。”
說到此處,喉嚨有些發緊,逼得人停下了話語。
咽了咽沖上來的淚意,江箐珂嘆了口氣,忍不住哽咽。
“謝謝阿兄這么多年的陪伴,兒時若是沒有你,滿滿都不知會活成什么樣子。”
“仔細想來,正是因為有阿兄在,我才敢肆無忌憚地任性蠻橫。”
“無論滿滿去了哪里,以后成為什么人,都不會忘記阿兄,更不會忘記跟阿兄這么多年的情義。”
“我走后,阿兄自己要好好的。”
“滿滿會想你的。”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江箐珂轉身離去。
待邁了幾步,身后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響,緊接著便是江止的那聲“江箐珂”。
在江箐珂轉身欲要回頭時,江止幾個箭步上前,從身后緊緊抱住了她。
“該謝的人是阿兄。”
“老子本該孤零零活的那些年,卻都被你填得滿滿的。”
溫軟混著咸濕緊貼在她的側頸上,在小心翼翼卻又輕顫的輕吻間,江止顫聲道:“滿滿,阿兄怎么就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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