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恨是恨他的,卻不想做得太絕。”
“敵軍攻城時,白隱不惜背叛西齊,做了好多厲害的武器幫我們守城。”
“當時我便想,若是留著他能為你所用,幫助更多的大周子民,也算是將功補過,抵了我父親那一命,也抵了當初對你的不忠之行。”
李玄堯柔聲附和:“全聽小滿的。”
“我家那位老管家怎樣了?”
......
大大的帽子下,睡不著覺的兩人,繼續小小聲地聊東聊西。
直到很晚,帽子下才傳出兩人平緩的呼吸聲。
翌日。
江箐珂坐著馬車,同李玄堯和江止回了西延城。
惦記著城防之事,江止并未回將軍府,而是先去了衙署安頓各方事宜。
馬車在將軍府門前停下,在曹公公左一句“當心”,右一句“小心”中,江箐珂被李玄堯抱回自己的閨房里。
受李玄堯之命,曹公公帶著谷豐去軍營里尋大夫。
早在屋子里候著的喜晴同江箐珂嘰嘰喳喳地歡喜了大半晌后,也識相地退出屋子,趕著去給二人燒水凈身。
一時間,屋子里便僅剩二人。
昔日的閨房,如今多了個李玄堯,感覺甚是新奇。
四目相對,李玄堯最先垂下眸眼,唇角不受控地又翹起來一些。
江箐珂打趣道:“夜顏,你從昨晚笑到睡,從今早睜眼笑到現在,傻乎乎的,就那么開心嘛?”
李玄堯只笑不語。
他在江箐珂的身前蹲下,側臉貼在她的肚子上,似乎在聽著什么。
江箐珂也夠不到自己的肚子,亦是好奇。
“有聲音嗎?”
李玄堯聽了半晌,淺笑搖頭。
“應該還小。”
江箐珂摸著肚子,回想府上的二房姨娘和江箐瑤懷孕時旁聽的那些事。
“估計還要等兩個月,才能踢會踹,有些動靜。”
笑意淡去,李玄堯語氣悵然。
“只希望這孩子千萬別隨了我,生得一雙異瞳,被世人當做另類。”
江箐珂捧起李玄堯的臉,一雙眸眼清凌凌地看著他。
“若是隨了你,也未必就是壞事。”
“反倒更好向世人證明,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李玄堯的。”
“免得以后朝中哪個大臣沒事兒找事兒,懷疑我生的孩子混淆了你李家的血脈。”
兩色眼瞳圈著江箐珂,那復雜難的情緒也同樣包裹著她。
愧疚三分,欣慰三分,寵愛三分,還有釋然一分。
明朗的她說的話總是跳脫得讓人意想不到,卻又恰到好處地驅走他心頭盤繞的那團烏云。
就好像再差的事,到了江箐珂這里,都算不上什么。
柔荑撫上李玄堯的眉眼,江箐珂軟聲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有這精力,倒不如給孩子想想名字。”
不久,曹公公領了軍中大夫來。
隔著帕子診了片刻,大夫起身拱手道喜。
“恭喜主君,賀喜主君,這胎十有八九是對孿生子。”
曹公公聽了,反應比李玄堯還大。
他喜上眉梢,細著嗓子確認道:“孿生子?”
大夫點頭應道:“較其他同月份的孕婦,夫人的肚子不僅大許多,脈象亦是強而有力,像是孿生子的脈象。”
“哎呦,這可真是大喜事。”
曹公公樂得合不攏嘴,立馬掏出兩個銀錠子塞給了那大夫。
待曹公公出去送大夫時,江箐珂亦是新奇地捂著肚子連連驚嘆。
“我也太厲害了吧,一下子懷兩?”
李玄堯爭功道:“應該是我厲害才對。”
江箐珂尋思了一番,覺得李玄堯說得對。
李玄堯一身牛勁,連他子孫袋里的那些子子孫孫定然也是力大如牛,爭著要給她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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