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進屋前,江箐珂盯著腳上的鐵鏈,正琢磨出逃的事兒。
夜顏和阿兄可能都不知曉她被程徹帶回了西齊,又或許都以為她死了。
若干等著他們來救自己,未免太過被動且愚蠢。
而這里人生地不熟,她又大著肚子,身上的傷也沒好,僅靠自己,想逃離程家的將軍府,再跑出葦州城,走上千里的雪地、山路回西延,簡直難于上青天。
可不管怎樣,只要留著這條命,老天爺總會給她一個機會。
有了東宮出逃的經驗,江箐珂決定先裝乖。
房門吱呀而開,程徹走了進來。
沒多久,蟈蟈又牽著兩頭羊,手里端著個碗,也跟了進來。
看到那羊,江箐珂下意識勾緊了腳趾頭,腳底板也跟著發癢。
想起當年程徹被羊舔得又哭又笑又嚎的樣兒,江箐珂仿佛看到了一會兒的自己。
那孩子還不得笑掉了。
硬來吃不了好果子,能屈能伸方為女丈夫。
眨了下眼睛,江箐珂立馬換了副面孔。
特殷勤地喚了聲“少將軍”,起身,急步迎上前去。
“您累了吧?”
“要不要奴婢給少將軍煮壺茶?”
轉變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程徹僵了一下,眉眼輕挑,睨了眼江箐珂。
第一次見她這沒出息的樣兒,只覺得稀奇又有趣得很。
程徹知曉,江箐珂這是認慫了。
由著江箐珂的攙扶,程徹大刀闊斧地坐在了那張羅漢榻上,活動了一下肩膀,開始盡情使喚江箐珂。
“本將軍肩膀有點酸。”
江箐珂皮笑肉不笑,忍了。
“那奴婢給少將軍捶捶。”
小拳頭揮起,江箐珂捶得跟敲鼓似的。
程徹疼得聳肩,不耐煩地嗔怪道:“輕點,別捶了,給本將軍捏捏。”
“好嘞。”
江箐珂剛要下狠手掐他,程徹便擺譜揚聲提醒。
“輕點捏,不然就讓山羊伺候你。”
上足了勁兒的手立刻軟了下來,江箐珂力度適中地給敵國鱉孫子捏起了肩。
一邊捏,一邊無聲啟唇罵罵咧咧。
蟈蟈瞥見,立馬指向她,跟程徹告狀。
“少將軍,她好像在罵你。”
“......”
江箐珂美眸用力,狠狠瞪向蟈蟈,那句“找抽是不是”差點脫口而出。
程徹聽后,則慢聲同蟈蟈吩咐。
“把府內的侍衛叫來幾個,把她綁起來,給腳底涂......”
不等程徹把話說完,江箐珂立馬喚了一聲“程徹”。
嬌嬌軟軟的一聲,把程徹都給叫恍惚了。
平時打仗見到面兒,喊他最多的便是“鱉孫子”,何時聽她呼名道姓地叫過他。
雖然不符合禮節,但聽起來還怪親切的。
只聽江箐珂繼續道:“你腿酸不酸,要不我給你揉揉腿吧。”
程徹笑得抖了幾下肩,把腿抬到榻上,直直伸開。
努了努下巴,表示準了。
江箐珂抿緊嘴巴,特別賣力地開始給程徹揉腿。
捏古幾下后,她還笑盈盈地問:“這力度可還行?”
程徹倚著靠枕,身為滿意地笑著點頭。
“沒看出來啊,江箐珂,你還有軟骨頭的時候呢。”
江箐珂笑答:“這叫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卷翹的睫羽眨了眨,她煞有介事道:“少將軍當年若是一開始也服軟,跟我們說幾句好話,我和阿兄又豈會研究那些法子來治你。”
程徹氣得哼笑了一聲。
“敢情還得怪本將軍自己唄?”
江箐珂笑而不語,又開始狗哈哈地給程徹捏手臂。
“少將軍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