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趕趕距離不斷縮短。
眼看著僅差十幾丈的距離,在遠處的密林和山谷的入口處,西齊和西燕的兵馬分成幾隊,分別朝不同方向散去。
江止迅速做出判斷,派對重騎軍去追其他西齊兵馬,而他和李玄堯則盯著持有西齊旌旗的那隊,帶兵緊追不舍,最終快馬揚鞭地將其攔堵在密林之中。
李玄堯和江止二話不說,下馬先狠狠殺了一通。
想到江箐珂也可能會遭遇江箐瑤的事,李玄堯殺得紅了眼。
好好的水藍色瞳眼被紅血絲包圍,顯得愈發的妖魅而詭異,真的好像一只會吃人的妖怪。
偏偏他力大無窮,下手狠辣果決,殺起人來更是眼都不眨,比那江止身上的殺伐之氣還要濃烈許多。
從未見過李玄堯的西齊兵將們,紛紛舉著刀劍連連后退,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李玄堯肩背筆挺,下頜微仰,提著長劍,目露寒芒地步步逼近。
鮮血順著劍身流淌,在他身側的雪地上滴出一串的梅花來。
他目光越過人墻,卻不見何人抱著江箐珂。
江止抓到那個舉旌旗的人,手提長槍,直指那人喉嚨。
“你們那個鱉孫少將軍呢?”
拿旌旗的兵將看著頸間的長槍不服氣,指著別的方向道:“我們少將軍聰明著呢,早混在西燕的兵馬中,朝別的方向去了。”
江止閉眼咬唇,恨恨地爆了句粗口。
李玄堯則冷聲質問。
“那他從西延城里抱走的人呢?”
那兵將答:“一起抱走了。”
江止追問。
“抱走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那兵將似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嗤笑了一聲。
“軍營里都是男的,我們少將軍得多閑,從你們西延城再抱個男的回去,也不嫌累?”
“......”
舌尖頂著腮轉了一圈,江止歪頭瞧著那人,莫名感覺有被羞辱到。
“你丫的。”
一槍了結不泄憤,江止上去狠狠踹了那西齊兵幾腳。
“讓你跟老子臭嘚瑟。”
哐哐好幾腳后,江止才取了那人性命。
無心在此處浪費時間,李玄堯抬手揮動食指,同谷豐下令。
“都殺了。”
待走出那片密林,其他幾隊敵軍早已跑遠。
而另一隊西延重騎軍亦是無果而返。
李玄堯翻身上馬,想要繼續往前追,卻被江止拽住韁繩攔了下來。
“再往前走,便是西齊的地界。”
江止亦是心急如焚,想救回江箐珂的急迫感不比李玄堯少。
可涉及到許多人的前途和性命,江止不得不理性對待。
一改平日的懶散隨性,江止義正辭地勸起李玄堯來。
“現下咱們所帶的兵馬太少,西齊的地形我們又不熟,冒然追下去,主君恐有性命之憂。”
“我們這些人死了倒無妨,可主君若是出什么意外,藺太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繼續獨掌大權。”
“到時叫那些歸順、效忠主君的臣子情何以堪,讓北燕大將軍又如何回到北燕繼續駐守邊陲?”
“更何況,也并不確定程徹抱走的就一定是滿滿。”
“不如先回西延城,從長計議。”
幾句話讓理智回籠,李玄堯坐在馬背上,閉眼沉思。
江止說得對。
他現在背負的不僅僅是江箐珂一人的命,還有身后所有跟他一路殺到現在的部屬,以及許多人的信賴和希冀。”
再次掀起眼眸時,李玄堯眺望著西齊的方向。
默了良久,他問江止:“西齊程家軍守的是哪所城?”
江止答:“葦州城。”
李玄堯目視遠方,漠聲道:“蠻苗、南越都打過了,還怕多一個葦州城嗎?”
江山他要,妻也要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扯了扯韁繩,駿馬踏著蹄子,轉了方向。
“回城,備戰。”
話落,李玄堯揚鞭先行。
江止站在原地,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后沖著李玄堯遠去的背影,揚聲喊道:“不是,那老子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