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大將軍不為所動,步子依舊。
“馬乳酒?”江止喊得具體了些。
北燕大將軍的步子慢了些。
江止扯脖子繼續喊,“再配個烤全羊?”
步子沒再慢,顯然誘惑不夠。
于是,江止便隨口那么一喊:“那老子就男扮女妝,陪大將軍喝幾杯?”
步子倏然頓住,北燕大將軍得了個好臺階,于是轉身回望。
江止瞧了,梗著脖子,道了一句“臥槽”。
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兩隊兵馬在城外殺雞宰羊,搭起棚子,架起了篝火。
北燕大將軍和李玄堯坐在一張桌子上,等著江止一身女妝從馬車上下來。
被江止嘲笑過的饅頭,如今也塞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頂著喜晴給他畫的妝容,穿著喜晴的衣裙,披著斗篷,頂著兔耳髻,大咧咧地在桌前桌下,翹著二郎腿,一邊抖腿一邊給北燕大將軍倒酒。
“事先說明白了,老子可只喜歡女人。”江止強調道。
北燕大將軍灌了口馬乳酒,哈哈笑道:“我小兒子都能打醬油了,能對你那屁股感興趣。”
江止皺著眉頭反問:“那你還想看老子男扮女妝?”
北燕大將軍瞧著江止的滑稽樣子,笑得肩顫。
“沒看過,就是想瞧瞧。”
酒配肉,再加上都是帶兵打仗的人,幾杯酒下去,江止和北燕大將軍便勾肩搭背,開始稱兄道弟。
喜晴給涂的口脂已花,小得要命的衣裙已經被他撐裂。
就連胸口塞的那兩個大饅頭,也被江止拿出來,跟北燕大將軍一人一個,就著烤全羊和干筍雞湯給吃了。
在旁溫酒、倒酒的喜晴瞥見江止這不著調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谷豐瞧見喜晴老往江止那頭瞅,心里不是滋味。
他干脆走過去,擋住了喜晴的視線。
喜晴咂舌不樂意,欲要推開谷豐那大塊頭。
“你擋在這兒干嗎?”
谷豐磕巴道:“有,有,有有什......么,好好好看的,不不不不,不準,看!”
一雙杏眼圓睜,喜晴同谷豐低聲兇道:“反了天了你,還沒嫁給你,就敢管天管地?”
谷豐悶頭不說話,拿著竹夾子,幫喜晴往煮水的爐子里添炭。
看他那副可憐德性,喜晴心軟了下來。
瞧了一眼周圍,她飛快地在谷豐臉上啄了一下。
谷豐咬唇傻樂,就這么被哄得沒了脾氣。
酒過三巡,北燕大將軍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他開始各種抱怨。
抱怨自藺太后垂簾聽政后,朝廷摳得要死;抱怨撥給北燕的軍餉慢得出奇;抱怨送到北燕的糧草、兵器也大不如從前.....
說起這些,江止更是有話說。
也是就著這些話茬,江止一拍桌子,同北燕大將軍道:“都這樣了,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北燕大將軍紅著一張臉,醉眼迷離地點頭,也跟著江止用力拍了下桌子。
“說得對!老子也受夠了。”
“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反!”
江止一手拍著北燕大將軍的肩膀,一手翹著大拇指,滿嘴酒氣地奉承。
“不愧是大哥,有氣魄!有膽識!”
馬乳酒是西延軍中出了名的烈酒,性烈酸香,李玄堯還是第一次喝。
與江止敬了北燕大將軍幾杯后,如玉的臉浮上兩抹紅,異瞳迷離渙散,此時的他有些昏昏然。
他撐著額頭,聽到那聲“反”,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心情愉悅之下,他不免又貪了一杯。
摩挲著酒盞,他獨自笑著。
明后日,應該就能見到小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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