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跟母親求求,讓她保佑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無事,她便裹著大斗篷出了屋子,一路朝后院祠堂而去。
人還未踏進祠堂,便聞到了煙火味兒。
推開門一看,江箐瑤竟跪在那里往火盆里添紙錢。
“不年不節的,你燒什么紙錢啊?”
江箐珂拿起線香,借火點燃,插到了母親牌位前的香爐里。
江箐瑤低頭跪在那里,無精打采地回道:“每每對白隱心軟一些,我對爹爹的愧疚就又多一些。”
“明明是殺父仇人,我卻見不得他死。”
“過來燒燒紙錢,跟爹爹賠罪,心里能好受些。”
江箐珂也扯來一把紙錢,往那火盆里扔,不冷不熱地安慰她。
“江無敗那么疼你,你做什么事,估計他都不會怪你。”
“再說了,說不定老家伙在下面都另結新歡了,哪還有心思管你對誰心軟呢。”
“別太把自己當根蔥。”
江箐瑤側頭白了江箐珂一眼。
“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
想了想,她突然便問:“不年不節的,你突然來祠堂干嘛?”
“來拜我娘啊。”江箐珂答,“讓她保佑我......平平安安。”
下了幾日的雪終于停了,可天氣還是陰沉沉的。
兩人出了祠堂,并肩順著游廊走著。
走著走著,江箐瑤便時不時側頭瞥一眼江箐珂。
“阿姐怎么怪怪的?”
江箐珂有些心虛:“我怎么怪了?”
“斗篷裹得那么嚴實作甚,看起來像個會走路的紅燈籠似的。”
肚子稍微有點起來了,江箐珂怕被人瞧出端倪來,才故意把紅色的大斗篷裹得緊。
“我怕冷。”
怕江箐瑤再往下刨問,她緊忙挑開話題。
“那個劉公子,你當真打算嫁?”
江箐瑤心不在焉地道:“聘禮都收了,我娘又對這劉公子喜歡得不得了,自是要嫁的。”
江箐珂好心提醒。
“雖說尚未成親,算不上夫妻,可這劉公子遇事跑得比老鼠都快,總覺得靠不住。”
“且從商之人,最是精于算計。”
“以那劉公子的家財,就算是娶續弦,想娶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也就是勾勾手指的事。”
“這上桿子的買賣,得留個心眼兒。”
江箐瑤卻是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反正,除了白隱,我嫁誰都一樣。”
江箐珂不認同。
“我就說你跟你娘一樣的蠢。”
“人做抉擇都是為了能活得更好,往高處爬,你這么怎么覺得像是要往狼窩里跳。”
“這劉公子的人品如何且不說,你不喜歡他,心留在白隱身上,嫁過去也是郁郁寡歡,又何必勉強自己?”
“咱們將軍府又不是養不起你們母子。”
江箐瑤看著她,都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感動。
紅唇幾度翕合,最后是一副算了的無奈。
“那我也不能一輩子跟殺父仇人這樣不清不楚。”
“等我嫁了人,就能斷徹底了。”
孽緣難解,江箐珂搖頭唏噓。
而就在這時,府上的小廝拿著軍報迎面急匆匆趕來。
“大小姐,軍營那邊送來的急報。”
“說是多處烽燧臺都放起了狼煙。”
江箐珂心里咯噔一下,搶過軍報瞧了一眼后,便頭也不回地疾步直奔府門。
“快備馬車,送我去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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