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前,必須鎖著他,都給我看嚴點兒。”
江箐瑤氣鼓鼓,為白隱鳴不平。
“他都賣身為奴了,奴籍也在我們手中,還怎么逃?”
“再說了,你給他套個腳鏈子,他日常起居怎么辦?”
江止濃眉緊皺,仰著那帶刀疤的下巴,一臉兇相地嗆聲回懟。
“中間鏈子那么長,除了跑不快,他娘的吃喝拉撒都沒事兒,你心疼個屁?”
話頓了頓,江止若有所思地瞧了眼白隱腳上的鐐銬。
再抬起頭看向江箐瑤后,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盡最大的努力把話說得委婉又含蓄。
“要是不方便,那你就跟他......換換方位。”
已是人婦,什么話聽不懂。
江箐瑤的臉掛不住,唰一下地就紅了。
“阿兄說什么呢?”
“誰跟他辦事兒?”
“我有病啊,我跟殺父仇人換方位。”
話落,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白隱則拖著那嘩啦啦直響的鐐銬緊步跟在后面。
而府門口,張氏正抱著江昱哭哭啼啼,舍不得他跟著江止走。
“我的兒啊,你何曾離家去過那么遠的地方?”
“這仗咱非打不可嗎?”
“在家里好好當個公子,不好嗎?”
“你這一走,為娘我就得整日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
江昱安撫張氏。
“男兒當該頂天立地,保家衛國,我才不想做那種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
“阿娘別擔心,孩兒一定會平平安安,跟阿兄打勝仗回來的。”
江止拖著那條腿,悠哉悠哉地躺進了甚是寬敞、舒適的馬車里,見母子倆在門口磨蹭個沒完,推開車窗催促了幾句。
于是,江昱也跟著上了馬車,朝城門外而去,與二十萬大軍會合。
千軍萬馬卷起漫天塵土,轟然離西延而去,那聲勢震撼天地,直如山河俱動。
與此同時,一騎驃馬于清明天地間獨行,疾馳如電,很快便進了淮安城。
一個密封的竹筒就這么送到了李玄堯的手中。
竹筒里的信箋展開,是空白一片。
李玄堯輕車熟路地將紙放在燭火上烘烤,很快,一行行字跡躍于紙上。
可即使如此,一般人瞧了也是不知所。
因為是加了密的。
李玄堯看過后,一旁的谷昭、谷俊等人便急問道:“主君,這信上說什么,可是京城那邊有什么大舉動?”
雙指夾著那封密信,李玄堯將其就著燭火給燒了。
他沉聲慢語,就像說著一件極其不起眼的事,沒有一絲半點的情緒起伏。
“藺太后從東營、南疆、北燕共調動了四十萬大軍。”
“西延那邊則另外調開了二十萬兵馬去北燕。”
這一說到西延,雙色的瞳眼里終于有了幾絲波動。
手指敲著桌面,發出的聲響恰是擔憂的節奏。
思忖片刻,李玄堯同曹公公沉聲下令。
“給南星送消息去,讓他們務必想法子,趕在藺太后下手前,先把長公主救出公主府,送出京城。”
“另外,告訴他,苗翎這個人,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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