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江箐珂如何在旁邊嘟囔、恐嚇,江止始終昏迷不醒。
好好的一張臉,燒得跟廟里的關公似的。
細密的汗珠滲出,從額角、鼻尖流下,勾勒著獨屬于江止的俊朗。
用棉布蘸著水,江箐珂時不時給他潤潤干得起皮且流血的唇。
玉箸纏上粘稠的蜂蜜,一點點涂在他的唇縫處。
借著潤在唇上的水,她想讓江止嘗點甜,因為他這二十幾年過得比自己苦。
待江箐珂守到晌午時,江箐瑤抱著咿咿呀呀的江翊安,帶著兩名嬤嬤尋了來。
當然,后面還跟著個孩兒他爹。
嬤嬤們將食盒里的午膳擺在桌上,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江箐瑤抱著孩子瞧了眼江止,走到桌前坐下。
“江止真是沒白疼你,阿姐竟然不眠不休地守到了現在。”
“你也不知累?”
沖著桌上的飯菜努了努下巴,江箐瑤在那兒語氣別扭地勸道:“快過來吃些東西吧,萬一連你也倒下了,江昱自己怎么扛得了?你心疼你阿兄,我還心疼我阿弟呢。”
江箐珂沒心情跟江箐瑤斗嘴。
頂著一臉的疲憊,起身來到桌前坐下。
盡管沒什么胃口,可她還是得勉強吃幾口。
江箐瑤則抱著孩子,當著江箐珂的面兒,在旁邊對白隱頤指氣使地招呼來、使喚去。
“愣著做什么。”
“還不快去把盆里的水換了?”
等白隱端盆清水過來,江箐瑤又板著臉道:“你那探花郎純純是靠臉考的?去換溫水壓,難不成你想冰死我阿兄啊。”
白隱又端著盆去兌了熱水回來。
“帳幔拉下來,你去給我阿兄擦擦身子。”
“這出了一整晚的虛汗,再不擦,我阿兄就臭了。”
白隱低眉順眼的,也沒表現出什么脾氣來。
只道了一聲“遵命”,便轉身去了江止的榻前。
按照江箐瑤吩咐的,放下床帳,解開江止的衣衫,乖順地給他擦起身子來。
江箐瑤在這邊又沒好氣地叮囑了一句。
“仔細著點,我阿兄受了重傷,別把我阿兄弄疼了。”
這左一句“阿兄”,右一句“阿兄”,八百年沒有的親切勁兒,聽得江箐珂眼角不由抽動了幾下。
江箐瑤轉過頭來,又開始逗弄著懷里的江翊安。
“翊安,快看你的惡毒姨母在喝粥呢。”
“翊安想不想喝,阿娘喂你一口啊?”
“哎呦,我的翊安怎生得這般俊俏,定是像了阿娘了。”
江箐珂吸溜喝了一口粥,忍住了那呼之欲出的吐槽。
江翊安明明長得像白隱。
江箐瑤真是死性不改,跟以前一個德性,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翊安,等明年你就有爹爹了。”
“你爹爹是西延最富有的大瓷商,到時候啊,翊安什么都用最好的。”
“然后上最好的學堂,請最好的先生,以后入京也考個探花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