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瞳半垂,他細細瞧著江箐珂的臉,享受著她快樂時那每個細微的表情。
時間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調皮得很。
好的時候,它總是不顧人的意愿,流淌得很快;而不好的時候,它卻會故意折磨你,流得很慢很慢,讓人度日如年。
繾綣纏綿終有時,窩在一輛轎輦里太久,總是會招惹嫌疑的。
江箐珂紅著臉起身,理了理被弄皺的衣裙,氣息有些不平道:“我得走了,再膩歪下去城墻上的人怕是要懷疑我跟敵軍私通了。”
她轉身要走,李玄堯卻不舍地抓住了江箐珂的手腕。
四目相看,萬般不舍。
眼尾泛起紅暈,一點點淚意沾濕了李玄堯的睫羽。
大手用力捏了捏江箐珂手指,他強扯著唇笑道:“等我。”
江箐珂點頭:“那你快點來接我。”
攥緊的手一點點分開。
李玄堯坐在轎輦里,透過竹簾掀起的縫隙,只能看著那道身影騎著馬朝城門飛馳而去。
而谷豐也混在她身后的隊伍之中。
......
翌日。
天剛蒙蒙亮,江箐珂便要帶兵起程。
許是心有靈犀,臨行前,她又爬上城墻望了一眼。
不出所料,真的就看到了李玄堯。
這次他騎著馬,一身青色長袍,獨自停留在城外的不遠處。
瞧了眼周圍,見無人留意,江箐珂舉起江家軍旗,沖著李玄堯那邊用力揮舞,算是招呼道別。
只愿此別之后,再見時,他已重回頂峰。
帶著幾萬兵馬行了半日的路,江家軍又另外分出一隊兵馬來。
這隊兵馬都是江箐珂和李朝三選出來的精銳重騎軍,總共有五千人左右,是專門留給李玄堯差遣使用的。
杏眼濕紅,喜晴挽著江箐珂的手,依依不舍。
“奴婢不想跟小姐分開,我和谷豐不能跟著你回西延嗎?”
江箐珂扯開她的手,直問道:“朝三哥是千戶,在兵部那邊都是留了名的,把他偷偷留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抬手拍了拍喜晴的肩,又好聲勸慰。
“更何況,女大不中留,你天天跟谷豐親得昏天暗地的,跟我回去還不得想瘋了。”
“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跟我一輩子。”
“而且,你跟著我和阿兄也打了不少仗,正好留下來跟谷豐帶帶兵,說不定靠著從龍之功,日后也能討個女將軍當當呢。”
“這些人你都熟悉,比起谷豐,他們更聽你的話。”
“等著夜顏他們過幾日得了通關文書,你們就在這里同他們會合。”
“待日后事成,再來西延,我們就又可以團聚了。”
交代完后,江箐珂翻身上馬。
“小姐。”
喜晴緊步上前,不受控地抹起了眼淚兒。
“小姐可要保重啊。”
江箐珂勒著韁繩,身子跟著馬兒踱步而動。
她看向谷豐,揚聲叮囑。
“喜晴交給你了,你若敢欺負她,就等著被我的鞭子抽死吧。”
谷豐摟著喜晴的肩,用力拍了下胸脯,沖著江箐珂憨笑道:“不,不,不不可......可可可能,能能的事兒!放放放,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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