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在旁不說話,也跟江箐瑤一樣,悶頭吃飯。
他是從小看著江箐珂同自己阿娘斗到大的。
兩人對罵時再難聽的話都聽過,現在已是見怪不怪,心中毫無波瀾。
雖然也不喜自己的母親被人說成姨娘,可那是上輩子人的是非,他也懶得摻和。
更何況,他這條命是江箐珂冒著危險給救回來的。
且這么多年,江昱也多多少少看清了這個長姐的為人。
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對人好也總是別別扭扭的,擰巴得很。
而江箐珂若真是狠心之人,怕是早想法子,把他們母子趕出將軍府了。
她想爭的,無非是她母親的那口氣罷了。
張氏看著自己生的一兒一女。
一個眼里只有夫君,一個悶頭不吱聲,竟沒一個站出來給她撐腰說話的。
她氣得搖頭晃腦,起身下了桌。
邊走邊對天大聲哭訴著:“我怎么就生了兩個不爭氣的。”
等張氏走遠了,江箐珂看向二房姨娘。
從剛才就發現她臉色不對,桌上的菜也不怎么吃。
“二姨娘應是害喜,吃不了這么多油膩的吧?”
二房姨娘點了點頭,怯生生地點頭。
“聞不了一點肉腥味兒,但大小姐也不用在意,妾身陪著坐一會兒,回去自己煮點吃食便是。”
二房姨娘的話音剛落,江箐瑤便從袖袋里掏出一包酸棗糕來。
“二姨娘若是沒什么胃口,不妨吃吃這個看。”
“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二房姨娘伸手接過,打開外面的那層油紙,捏了塊酸棗糕送到嘴里。
入口的那剎那,一雙嬌媚的眸眼登時就亮了起來。
她沖著江箐瑤用力點頭,一口接一口吃著,“味道真不錯,哪里買的?”
有那么好吃嗎?
江箐珂好奇,伸手要了一塊。
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江箐珂被酸得呲牙咧嘴,五官亂飛。
“怎么這么酸?”
江止瞧著江箐珂被酸成這樣,而那二房姨娘和江箐瑤卻愛吃得不行,就將江箐珂手中那咬了一口的酸棗糕拿過來,直接扔到了嘴里。
嚼了兩下,他閉眼抿唇,一側眉頭拱起,勉強嚼吧嚼吧,直接吞咽了下去,然后立即拿酒漱了漱口。
三房姨娘看了看二房姨娘,又看了看江箐瑤,本想說什么的,但還是忍住了。
她心想,萬一不是,再讓小夫妻倆空歡喜一場。
等日子到了,自會知曉。
而就在這時,老管家帶著一名副將走了進來。
朝廷的任命詔書還未到,但江止在營中頗得人心,所以那副將一見到他,便稱他為少將軍。
“軍中來了幾封急報密信,屬下把耽誤了軍情,特來府上送給少將軍一閱。”
江止起身,拍著那副將的肩膀,帶著人朝江無敗的書房走去。
江箐珂眸眼微側,用余光偷偷觀察著白隱。
魚刺挑出,白隱把那塊魚肉夾到江箐瑤的碗里,然后便低眉順眼地吃著碟中的菜,平和溫潤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來。
而這功夫,江箐瑤那攀比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吃著無刺的魚肉,沖著江箐珂美滋滋地在那兒炫耀。
“羨慕吧?”
“前姐夫給你挑過魚刺嗎?”
“哎,這論嫁人啊,還是妹妹我更勝一籌。”
江箐珂看著江箐瑤無奈地嘆了口氣,倒真希望江箐瑤這次能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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