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相好的說,那八皇子此時就關在兵部大牢里。”
姓石的獄吏咕嘟咕嘟又悶了一口酒,繼續道:“待新帝登基大典祭天時,便會一起拉到天壇,活燒祭天,已平民怨。”
江止又問:“那登基大典可定了日子?”
“暫時未定,主要是新帝命不久矣,藺太后想立小皇孫為帝,可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不同意。”
“那護國公文宣王和懷王雖然都上了年紀,但好歹都是李家的宗親王,府上又有世子可承大業,連那江陵世子李熹,也都是王儲人選。”
“李家又不是沒人了,誰愿意推個牙都沒長全的小娃娃當皇上。”
“現在朝廷里啊,正因為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呢。”
“那登基大典的日子就更別提了。”
江箐珂坐在牢房里,將這番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錚的登基大典遲遲未定,那留給他們周旋的時間便越多。
也算是絕處逢生。
那邊酒盞碰了不知多少次,醉意醺醺的人語聲斷斷續續,直到最后變成了轟隆隆的鼾聲。
不多時,江止如入無人之境,拿著牢獄的鑰匙,輕車熟路地進到了江箐珂的牢房里。
“都聽到了嗎?”江止低聲問。
江箐珂點了點頭。
一身赤紅地穿過那束清冷的月華,江止走到江箐珂的身旁,帶著一身的酒氣,往那草堆里大喇喇一躺。
他頭枕著雙臂,壓著聲音道:“若是順利,再過個一兩日,落星岱和盤龍嶺的援兵應該能到,你是想提前劫獄,還是想祭天那日行動?”
江箐珂心里已有了想法。
“正面交鋒救人,肯定不可取。”
“如今李玄堯已不是名正順的天子,再帶兵救人便是叛黨,只怕會連累阿兄,牽累整個江家軍。”
“得想個兩全的好法子,既不用咱們江家軍出現在明面上,又能助李玄堯脫身。”
江止撐頭側臥,瞧著江箐珂擰眉沉思的側臉。
偏偏有幾縷碎發散落,擋住幾分嬌顏。
他忍不住抬起手,替她將那發絲捋到了耳后。
那發絲柔柔的,軟軟的,指腹不小心擦過的臉龐也柔柔滑滑的,搞得他的心都跟著軟綿綿的,像浸了水似的。
斂下心思,江止問:“你可有想法?”
江箐珂若有所思道:“穆汐之前那個婢女花容,易容術最是精湛,穆珩和那些影子也是靠易容術,為李玄堯遮掩了多年的秘密。”
江止會意。
“所以,你想借易容術,幫李玄堯金蟬脫殼?”
本是點了頭的,可江箐珂又嘶了一口氣,眉間鼓起幾許為難之色。
“可惜啞巴可以裝,他那雙眼睛沒法搞。”
江止輕輕打了個指響,“這無妨,牢獄里烏起碼黑的,誰沒事兒去看他那兩眼球兒,只要能想法子找個人混進兵部大牢,把他換出來便是。”
江箐珂隨即又搖頭否決了剛剛那個想法。
“可是替他的人,便要死。”
“這個法子先待定。”
于是,江止也想了個法子。
“火燒兵部大牢,趁亂來個偷天換日,搬個死尸換進去,等那尸體燒焦了,誰還能認出是不是李玄堯來?”
“更何況,兵部的獄吏為了保命,脫卸失職之責,就算不肯定,他們也得說那尸體就是李玄堯。”
江箐珂挪了挪腿,轉身沖著江止盤腿而坐,很是認同方才的法子。
“這主意倒是可行。”
“可問題是火怎么放,跟李玄堯身量相近的尸體去哪兒找,找到了又如何偷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