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輕扯嘴角:“你小時候,父皇動輒打罵你,父皇都恨自己。”
“但,父皇沒辦法。宸兒,太醫、圣醫谷的人都說過,父皇活不到明面立春了。”
“父皇......”祈景宸跪了下去,低垂的眸中翻起驚濤駭浪。
“別跪著,起來聽父皇把話說完。”皇帝扶起祈景宸:“宸兒,遷都可行,但說服不知情的朝廷百官遷都,不是件容易事。
接下來,在父皇死之前,你且放下所有事,只專注遷都選址、保住沈在在、查清逆黨。”
祈景宸沉默著,良久,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父皇,您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身中劇毒,開始布局的?”
“你都猜出來了,又何必再問。”越帝頓了頓,“宸兒,為了大越,父皇不得不這么做。”
“父皇,您知道謀逆的人是誰對不對?”祈景宸頓了頓,“兒臣說得不是康王叔,是康王叔背后之人。”
御書房內忽而靜下來,靜得駭人。
“是。”越帝坦誠道:“朕早就知道是誰,但朕不想輕易解決,她和她母家,正合適你歷練。”
祈景宸聽罷,臉色空白一瞬,他腦海中不斷回閃寶鑒司大火、謀逆朝臣全族的血、沈家兄妹拼死反抗......
還有其它種種,種種沒有這場歷練,就不會死去的人。
“父皇。”祈景宸輕聲開口,半晌后,他道:“兒臣謝父皇用心良苦,兒臣知曉父皇的用意,從未怪過父皇。”
越帝沒說信,也沒說信,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宸兒,你應怪該怪的人。”
說罷,不等祈景宸接話,越帝握住祈景宸的手,托付后事般嚴肅道:“父皇死之前,會幫你敲定遷都之事。
你答應父皇,定要保住大越百姓,保住黎民蒼生。”
“是。”祈景宸鄭重其事:“兒臣用性命起誓,絕不辜負父皇期望。”
“咳咳咳!”越帝擺擺手,“出去吧,父皇想自己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