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紛紛跟著唾罵。
葉云橫眼底一片黯然,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轉頭面向皇帝哭道,“陛下,臣錯了,臣一時鬼迷心竅,以為姑母死了,臣就能接手她的兵權,才被東梧人蠱惑。
可看著姑母和同袍們陷入沼澤,臣就后悔了,臣愧對他們,不敢再與東梧聯絡,陛下,臣這些年一直在懊悔。”
他在那臣子身上看到了兒子的玉佩,他知道那是李相的威脅。
若他敢招出李相,他的妻兒必定會死。
他總要給自己留個后。
“好一個懊悔。”
葉楨冷聲打斷他,“若懊悔,你怎還會來刺殺我?”
“我是晚棠的親兄長,得知她被你害的那么慘,我怎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葉晚棠并非將軍府嫡女,而是你的妹妹。”
葉楨接話,“你害我母親,還因你擔心她察覺葉晚棠的身世。”
不是疑問,是肯定。
是!
葉楨都猜對了。
葉云橫現在只想保住妻兒,點頭,“是,姑母性子耿直,知道此事定會公開,調包皇家兒媳是死罪,我也是沒辦法。”
“那你如何得知葉晚棠身世,又是幾時知曉的?”
“我……”
葉云橫沒想過有被抓的一天。
若不是上次被葉楨識破身份,他此時應該在李相的安排下,成了帶回西月情報的立功武將。
大淵有出息的武將本就不多,他還有葉驚鴻侄子的身份加持,必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那樣的風光下,誰敢如眼下這般質問他,有他相助,晚棠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家的秘密根本就不會暴露,故而他從未為今日局面,編造過謊。
他得知家中秘密,乃李恒告知。
被葉楨突然一問,他下意識的要去撒謊,說是自己不小心聽到父母敘話。
這個謊要不被拆穿,就得經得起查,故而他需要時間去思量。
可葉楨卻又丟出新的問題,“害死我母親后,你為何又投誠了李恒做了他的義子?”
葉云橫錯愕。
無人知道他是李相義子。
其余人也紛紛露出震驚神色,叛國賊是李相的義子,這里頭問題可就大了。
連皇帝都面色凝重。
“我不知你說什么。”
葉云橫本能抵賴,絕不能將李相牽扯進來。
“當年犯下錯事,我無臉回大淵,在外茍且偷生,得知妹妹下場,才沒忍住回了京,就被你發現……”
“這樣說,刺殺西月木雅頭人,引起西月和大淵戰事,也是你個人所為?”
這話是皇帝問的。
縱然經過這些年的沉淀,他在外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時也難掩憤怒。
當年他登基沒多久,位置還沒坐穩,蒼狼發難,若非葉驚鴻出現,他的皇位早已不保。
敵軍屠城,大淵節節敗退,剛產子的葉驚鴻二話不說,應召出征,皇帝心中始終有愧。
這也是他先前對葉晚棠諸多容忍,后猜到葉楨是葉驚鴻之女,愿意成全她和太子的原因之一。
眼下得知葉驚鴻竟是被人所害,而害他之人還妄想狡辯,他如何不怒。
葉云橫此時才明白過來,皇帝和葉楨他們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還多。
先前他和李相見皇家對西月起兵,絲毫無防備,便以為他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眼下看來,一切都是他們的自以為是。
他眸光看了眼那臣子腰間的玉佩,點頭,“是,我想回家,不愿再做浪子。
大淵有戰事,我才能趁機立功,回到大淵。”
好荒唐,好令人震怒的理由。
殿中人無不激憤。
但葉云橫死咬著是他一人所為。
時晏于討伐聲中,同皇帝淡淡道,“時某有一法,不知謝兄可愿聽?”
皇帝頷首,“時兄請說。”
時晏起身,站在葉楨身后,“此等資敵賣國奸佞,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亦不為過。
不如就罰他受凌遲之刑,分一月完成。”
他眸色一轉,又看向葉晚棠,“她是女子,本王心慈,就讓她先觀刑二十日吧,到底是兄妹,黃泉路上有個伴。
也讓大淵其他子民好好看看,賣國作惡的下場,以此為戒。”
大家雖對葉家兄妹恨極,聽得這法子也忍不住倒抽涼氣。
凌遲是一點點切割皮切肉到犯人咽氣,活生生割肉,痛苦異常,還得持續一個月,任葉云橫嘴再硬,只怕也扛不住。
而能想出此法的時晏,又怎可能對葉晚棠心慈,只怕是見她身子孱弱,割不了三十日就咽氣了,就先讓她觀刑心里折磨,再用最后十日身體折磨。
很殘忍,但用在作惡之人身上很爽。
皇帝爽快應道,“時兄好主意,就按這個來。”
一直裝死的葉晚棠聞,嚇得忙看向時晏,嘴巴張張合合,無聲喊著,“父親救我!”
她還想冒認葉驚鴻的女兒。
時晏蹙了蹙眉,又牽著葉楨回座位,“太瘦了,要好好吃飯。”
轉身間,袖子一揮,直接將葉晚棠砸出了殿外!
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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