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易歡沒想到她還能倒打一耙。
有這樣一個祖母,她的孩子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我與世子今日才見,如何受他指使。”
老夫人恢復從容,“霆舟一身武功,神出鬼沒,是不是程呢,就見忠勇侯看了過來。
“崔老夫人,剛聽你話的意思,你既知我母親單獨留下崔姑娘,卻不等著崔姑娘一道,可是不在意這孫女?”
“絕沒有的事……”
崔老夫人怎能承認,正欲尋由頭解釋,就被忠勇侯打斷了。
忠勇侯繼續道,“那就是你猜到我母親心思,打算坐地收利。
你這般縱容,事后卻又咬著本侯負責,亦不厚道。
崔姑娘單純,不知你兩位老人的心思,稀里糊涂應承,最后又失誤落水。
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本侯與她有了碰觸,的確該負責。
但你崔家放縱在前,崔姑娘雖無心卻也險些害了我兒,讓本侯娶她,本侯心中實難平。
故而本侯最大限度,便是納她為妾,若崔家愿意,明日侯府的花轎便會上門。”
老夫人氣的靠在蠻奴身上,忠勇侯這話等于替她承認,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還要留下崔易歡,“謝邦,我是你母親……”
你怎能這般下母親臉面。
忠勇侯打斷她,“母親,多說無益,知錯就改是您教兒子的道理,眼下您要在這同兒子細說嗎?”
老夫人從前覺得謝邦直腸子好操縱,現在恨透他這性格,索性裝暈不語。
還沒離開的眾人則聽得一愣一愣的。
忠勇侯剛剛一副要吃了崔易歡的樣子,現下居然說她單純被騙,還要納為妾室。
雖說禮部尚書的嫡女給人做妾,有些屈辱。
但崔易歡年紀大了,對方又是忠勇侯,這就算不得委屈了。
要知道兩代忠勇侯都不曾納妾,柳氏夫人又病了,崔易歡入門便是唯一伺候忠勇侯的,運氣好再懷個一兒半女,不是沒有被扶為平妻的可能。
崔老夫人也是這樣想的,便應了。
雖為妾,總比進不了侯府強。
但是等回去,她定要好好教教崔易歡規矩,讓她入侯府后,事事以娘家為重,多給忠勇侯吹吹枕邊風,讓他多關照崔家。
剛這樣想,忠勇侯的話又砸了下來,“你既應下,那此刻起,她便是我侯府的人。
還望崔老夫人多加關照,莫要讓她受了委屈才是。”
這般說,還指了個侯府的婆子給崔易歡,讓她陪著回崔家。
崔家夫人憋屈得要命,又不得不忍下。
葉楨適時上前,招呼大家前去用膳,又對身邊的朝露道,“你帶崔姨娘去我的院子換套衣裳。”
她改口的很快,將崔易歡定為侯府的人。
崔易歡便知她和忠勇侯是一邊的,而忠勇侯剛當眾夸謝霆舟,是為謝霆舟從前被敗壞的名聲洗白。
“這樣看來,謝邦這個父親還不算惡劣。”
崔易歡如是想道。
朝露得了令,走到崔易歡身邊扶起她。
她個子矮,先前一直站在葉楨身后,如今走到前面,才將整張臉露出來。
正欲跟著謝霆舟離開的韓子晉,看清她的臉后,手中折扇啪的一聲落了地,“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