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燒,頭暈目眩,記憶也不怎么明晰。
謝景初絞盡腦汁,是能回憶起上輩子的片段,這一世現在是哪一年,當下是什么情況,他頭腦混亂,實在搞不清楚。
為什么他渾身上下疼痛到這種地步?
“俞讓!”
謝景初切齒,強忍劇痛開口。
東宮上下這么多人伺候,上輩子,卻只有俞讓對他忠心耿耿,更是不顧艱險,告訴了他顧棠梨暗通款曲的事實。
謝景初信他。
不過,俞讓并不是跟了謝景初最久的那個,這會兒在東宮還不受重視,沒有什么存在感。
太子驚醒,一大幫人圍過來關切,俞讓被擠在最外面,連太子的臉都看不見。
直到太子喊他,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俞讓愣了一愣,走上前去,“殿下?”
謝景初徑自問:“孤問你……現在是哪一年?”
俞讓回道:“回殿下的話,如今是崇德十五年。”
崇德,父皇的年號。
十五年……
正是這一年,沈藥嫁進了東宮!
謝景初心中松了口氣,又問:“幾月了?”
俞讓回道:“剛十月了……”
謝景初沒記錯的話,他和沈藥大婚,也是在十月。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最討厭下雨天,因此那天對沈藥的態度很差。
如今回想起來,他覺得實在有愧于她。
是天要下雨,關她什么事呢?
大婚當晚,他還責令沈藥蜷縮在床前地上睡了一晚……
謝景初實在悔不當初!
不過,謝景初不記得自已上輩子在十月初發過高燒,身上顯然是被打過,誰敢打他堂堂太子爺?
謝景初這般想著,也如此問了:“孤發燒得厲害,一時記不起,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俞讓回道:“回殿下的話,先是靖王對殿下動手,后來,陛下又下令杖責了您十下。”
謝景初皺起眉頭:“靖王?”
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這個時候九皇叔還昏迷不醒。
這會兒怎么忽然醒了,還對他動手?
該不會……
九皇叔也重生了吧?
但很快,謝景初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重生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只有他這樣天命之子才會遇上。
更何況,九皇叔若是重生,多半是要搶他的皇位。
打了他,惹怒父皇,那還怎么爭搶江山?只會惹父皇厭煩而已。
俞讓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只寬慰說道:“殿下,雖說因為圍場發生的事,陛下動怒,責罰了殿下,可殿下還是太子,陛下與殿下終究是親父子,皇后娘娘這兩日也一直在外頭奔走,陛下總會原諒殿下的。”
謝景初皺了皺眉頭。
聽起來,重生回來之前,他辦了不少蠢事,因此被父皇責罰。
好在,現在他重生回來了。
有上輩子的那些記憶與經驗,他只會更快也更順利地坐上皇位。
“雖說陛下不許皇后娘娘來東宮看望殿下,但皇后娘娘已經讓身邊的嬤嬤過來傳話,說過幾日便是大婚,這是最要緊的,讓太子殿下千萬遵照太醫囑咐,安心喝藥,調養好身子。”
雖說不知九皇叔怎么提前醒了過來,但想到大婚,謝景初便心情愉悅。
他已經想好了,即便大婚當日大雨傾盆,鞋襪濕透,他也絕對不會對沈藥生氣。
新婚夜,他會摸一摸沈藥的臉,說:“藥藥,你今日很美。”
沈藥最喜歡被他夸了,每次都會臉紅。
想到這兒,謝景初勾了下唇角。
只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他慢慢趴到床上,接下來當務之急,是養好這一身的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