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在樓下就發現自家沒開燈,還尋思著媳婦還在睡。
女孩子體格就是弱,這朵花摘到了,就得好好寵著。
許淮寧聽見腳步聲向這邊走來,趕緊把凳子拿到一邊,站在了電燈的開關前,心跳得厲害。
陸沉舟推門進來時,屋內一片漆黑,他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怕驚擾了休息的妻子。
可下一秒,燈突然亮了。
“醒了怎么不開燈?”他笑著問,目光落在許淮寧臉上。
許淮寧抿了抿唇,“不是等你嗎?快來吃飯。”
陸沉舟挑了挑眉,沒多問,只是脫了外套,轉身去廚房洗手。
陸沉舟洗手的工夫,許淮寧趁機點燃了蠟燭,兩根紅燭插在麥乳精罐上,火苗輕輕搖曳,映得餐桌上的白桌布泛著暖光。
她迅速關掉電燈,整個房間被燭光籠罩,桌上的四道菜、丸子湯、兌了水的山楂汁,還有那盤紅彤彤的蘋果和橘子,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溫馨。
陸沉舟擦著手從廚房出來,腳步一頓。
燭光映著他的輪廓,干凈而又清冷,那雙眼睛卻柔和得不像話。
“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許淮寧耳根發熱,假裝若無其事,“你只管坐下就行了,快點。”
陸沉舟呵了一聲,沒再追問,走到桌前坐下。
燭光在他眼底跳躍,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許淮寧,唇角微揚,“這么豐盛?你要把火車上的將就都補回來?”
“嗯。”許淮寧應了一聲,先端起了酒杯,“你也端起來,咱喝一個。”
陸沉舟搖頭,“我不喝酒,你也別喝。”
“不是酒,你嘗嘗就知道了。”
陸沉舟抿了一口,“是山楂汁,怎么這么薄?”
“兌水了,當酒。”許淮寧抬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陸沉舟,我有話跟你說。”
陸沉舟放下酒杯,目光柔和,“嗯,我聽著。”
燭光搖曳,映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許淮寧抿了抿唇,開口說道:“我……我想告訴你,我很高興嫁給你。”
陸沉舟心頭微動,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許淮寧心跳得更快了,繼續說道:“以前我總覺得,日子就是湊合過,可跟你在一起后,我發現……原來日子還能這樣過。”
許淮寧頓了頓,聲音更柔和了幾分,“所以,我想跟你說……謝謝你寵我,愛我,包容我。和你比起來,我要差的遠了,以后我也會寵你,愛你,包容你。”
陸沉舟定定地看著她,半晌,忽然笑了。
他伸手,握住了淮寧的手,用了點力氣的,怕掙開。
“就這?”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調侃,“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許淮寧耳根更熱了,忍不住瞪他,“這還不算大事?這是我在跟你表白,頭一次沒有經驗,不要笑話我。”
確實是頭一次,跟沈明遠談戀愛,因為沈家有所圖,是沈明遠先向她表白的。
陸沉舟低笑,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我不會笑話你,我很高興。”
燭光映著兩人的臉,許淮寧看著男人眼底的笑意,忽然覺得,好像也不需要再多說什么了。
她抽回手,故作鎮定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吃飯!”
陸沉舟笑著應了聲:“好。”
“這個雞腿,我又加熱了,一人一半。”
陸沉舟要了小腿,許淮寧跟他搶,沒搶過。
不過,她還是撕了一大塊,塞進了陸沉舟的嘴里,自己的男人自己寵。
“再嘗嘗這個丸子,就當是四喜丸子。”
“為什么?”
“你的話真多,”許淮寧嗔道:“你就當是了唄,福祿壽喜,我希望我們都有。”
陸沉舟嘗了一個,是蘿卜丸子,味道還可以。
他一連吃了四個,福祿壽喜都占了。
燭光搖曳,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交疊在一起,畫面溫暖而靜謐。
吃好了飯,陸沉舟去洗碗。
路上的時間太長了,淮寧把桌子收拾了,就去房間把內衣褲都換掉了。
又用溫水擦了擦身體,趕緊跑了出來。
十一月,天是真冷了。
陸沉舟回來,許淮寧還趴在桌子上寫東西。
陸沉舟往床沿上一坐,“對了,媳婦,有你一封信,是報社寄來的。”
許淮寧一下子興奮了,不怕退稿,就怕石沉大海。
“在哪里?快拿給我看。”
“在第二個抽屜里。”
許淮寧把抽屜打開,里面果然有一封信,鼓鼓囊囊的。
信封有一封長信。
“陸沉舟,你知道嗎?我在征文里獲獎了,一等獎!總共才兩個一等獎,我就是其中一個。”
許淮寧算是搭了末班車,再過幾天這個征文就截止了。
陸沉舟也很高興,“恭喜你,成作家了。”
“離作家還早著呢,我這算萬里長征剛走了第一步。”
獲獎作品將陸續發表,這一次的稿費也多了些,以千字15計算,一共是46.5元。
“多少?”
陸沉舟很驚訝,這都快趕上別人一個月工資了。
“46.5元,你不相信啊,自己看。”
陸沉舟可不敢說不相信,他媳婦很有能力,他以前還是對她了解太少了。
“沒想到掙這么多。”
“明天我去取出來,當咱日常開銷,你的工資咱存起來。”
“行,都聽你的,這么晚了,還不睡?”
“睡。”
許淮寧把紙和筆都收拾了,轉身坐在了陸沉舟的腿上。
這還是許淮寧第一次主動做出親昵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