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寧先去貯藏室給劉衛紅和簡荷送布料。
這個點了,燈還亮著,還沒走。
“兩位嫂子,到飯點了,該吃飯了。”
劉衛紅趕緊接過來包,這可都是錢。
“我們都吃過了,晚上加會班。”
許淮寧把包打開,是五塊褲料,兩塊上衣料。
“嫂子,點點數目,我要回家了。”
交接好了,許淮寧又檢查了一番質量,再次強調質量問題大于天。
做好了這些,許淮寧才回家吃飯。
許淮寧推開家門,屋里傳來一陣說笑聲。
她抬眼一看,堂姐許培敏正坐在沙發上,身旁是她的丈夫孔參謀,而大姑姐陸挽舟則坐在對面,臉上掛著客套的微笑,眼底卻透著冷淡。
陸沉舟坐在孔參謀對面,兩個人說著話。
“淮寧回來啦!”許培敏一見她,立刻揚起笑容,聲音甜膩,“我們正聊到你呢,你這工作也太辛苦了,這么晚才回來。”
許淮寧淡淡點頭,目光掃過陸挽舟,見她微微挑眉,顯然對許培敏的做派不以為然。
“店里有點事耽擱了。”她隨口應了一句,放下包,徑直走向廚房,“你們先聊,我去熱飯。”
陸挽舟站起身,跟著她進了廚房,低聲道:“她一來就東拉西扯的,話里話外都在打聽你店里的事,煩得很。”
許淮寧冷笑一聲,“她為人就這樣,裝模作樣地關心,實則想占便宜、又見不得別人好。估計嫁給孔參謀夠她囂張一陣子了。”
陸挽舟撇撇嘴,“孔參謀倒是老實,全程沒怎么說話,估計也是拿她沒辦法。”
兩人正說著,許培敏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淮寧,要不要幫忙呀?”
陸挽舟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看,又來了。”
許淮寧揚聲回道,“不用,你們坐著就好。”
她熱好飯菜,端出來坐下吃飯。許培敏看著她,故作關切,“聽說你店里新招了個小姑娘?現在外面亂,招人可得小心,萬一招到個不靠譜的,麻煩可就大了。”
許淮寧頭也不抬,語氣平淡:“堂姐的消息可真靈通,昨天的事你今天就知道了?不過謝謝堂姐關心,我心里有數。”
許培敏碰了個軟釘子,訕訕一笑,又轉向陸沉舟,“妹夫,我和淮寧是一家人,咱兩家就應該多多走動,工作上也要互相幫助。”
這是要拉幫結派?
陸沉舟直接問孔參謀,“堂姐是代表你嗎?孔參謀也是這么個意思?”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孔參謀輕咳一聲,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許培敏有些不甘心,但見沒人接她的話茬,只好跟著站起來,“那我們先走了,淮寧,有空多來家里坐坐。”
許淮寧點點頭,敷衍道:“好,不送。”
等他們一走,陸挽舟立刻關上門,長舒一口氣,“總算走了,再待下去我臉都要笑僵了。”
許淮寧鄙夷,“裝模作樣地套近乎,指不定哪天就使絆子,真當別人看不出來?”
陸沉舟倒了杯水,搖頭道:“她要是把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也不至于整天想著用歪門邪道,別說托舉孔參謀了,不拖后腿就不錯了。”
許淮寧沒再接話,低頭繼續吃飯,心里卻想著明天店里的事。許培敏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姚小滿的來歷確實需要多觀察。
不過,比起許培敏的虛情假意,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從姚小滿留在店里開始,店里就加了一項業務,扦褲腳。
很多人都沒聽過這個詞。
許淮寧讓姚小滿現場演示一下,既做到了美觀,又做到了舒適,還能提高舊褲子的品質,可是一舉多得。
扦褲角收費合格,普通人也能修得起,一時間生意是相當不錯。
店里的顧客捍褲角是不收錢的。
閑著的時間,許淮寧又教兩個做盤扣,旗袍上必用的。
肚子一天天變大,以后許淮寧會逐步減少工作量,只做設計和劃線,其他的都交給別人做。
技多不壓身,姚小滿都這么能干了,張秀秀不能被這么比下去,她學得比姚小滿還認真。
天氣一天一天地熱了,做夏裝的也多了起來,有時候王臨風會來幫忙,他設計得更大膽更時髦,給店里拉了不少生意。
“謝謝表哥了。”
王臨風是不一樣的。
“謝什么?以后喊我哥,別喊表哥,太生分。”
“好的,哥。”許淮寧從善如流。
王臨風趁著許淮寧心情好,說道:“三姨又住進了醫院,怕是時日無多了。”
許淮寧不相信,“不可能吧?不是做了手術了嗎?”
“沒事我能騙你嗎?在市醫院,我是給你說一聲,去不去在你。”
許淮寧的心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再說吧。”
平心而論,市醫院的醫資還是不錯的,上一次的烏龍事件,是個人行為。
孩子已經六個月了,三個月沒有做產檢,許淮寧打算去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