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領著孩子來看我和沉舟,店里有人在。”
李嫂子好奇地問:“你姐姐,還是大姑姐?”
許淮寧和陸挽舟站一起,“嫂子看呢?”
李嫂子打量著兩個人,“這么看不像你姐姐,像你大姑姐。”
“嫂子猜對了,這是我大姑姐,沉舟的姐姐。”
“怪不得,看著和沉舟像。”
兩個人采了半籃子菠菜,再不吃都有穗了,沒法吃了。
李嫂子說道:“弟妹,我這有水蘿卜,能吃了,給你一些包餃子。”
許淮寧推辭不要,讓李嫂子塞了十多個。
蘿卜還是未成年。
“種的太密實了,不凈苗長不起來。”
另一個嫂子給了窩筍,還有一個嫂子給了一大把茼蒿。
籃子實在盛不下了。
李嫂子說:“旁日子你不在家,一把破爛菜也不能給你送。”
“嫂子們對我也太好了。”
最后陸挽舟挎著籃子,許淮寧抱著窩筍,穗穗抱著茼蒿往回走。
“家屬院的人還挺好的。”陸挽舟說道。
“也有不好的,以前有一個當奶奶的,把孫女搖出了毛病,又打算扔掉。”
“那個人還在家屬院啊?”
“不在,兒子兒媳婦離了婚,回老家了。”
剛到一樓,又有軍嫂打呼了。
“嗯,去了菜園子,嫂子不忙了?”
“看熱鬧呢,孔參謀帶來了個新媳婦。”
孔參謀的妻子去世,他帶著一兒一女過了三四年了,又當爹又當媽很不容易。
這幾年,組織上沒少替他的婚姻大事操心,但孔參謀的自身條件擺在那里,條件好的姑娘看不上他,條件差的他又看不上,耽誤了好幾年。
“是嗎?那可是好事啊,你們看到新娘子了嗎?”
許淮寧是女人,女人就愛聽八卦。
“看到了,和你一樣也是大高個,長的也不賴。”
太籠統,許淮寧不予置評。
回到家,許淮寧打算炒窩筍,茼蒿煮魚湯。
她就只管出主意,做飯都是大姑姐在做。
這個時候,外面上響起了敲門聲。
許淮寧去開門。
門外,孔參謀一身嶄新的軍裝常服,胸前還別著朵小紅花,黝黑的臉上掛著笑容。
他身旁站著個穿淡粉色連衣裙的女人,燙著時髦的波浪卷,手里拎著個紅色網兜,里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糖果。
“弟妹,這是我愛人許培敏。”孔參謀聲音洪亮,連聲音都是喜悅的,“今天特地來給鄰居們送喜糖。”
許淮寧的笑容僵在臉上。許培敏?這不是她那白蓮花一般的堂姐嗎?
“淮寧?”新娘子的表情從溫婉瞬間變成驚訝,隨即親熱地拉住許淮寧的手,“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你,咱們得大半年沒見了吧?”
“是大半年了,從你和許培秋給我造謠那次,就再也沒見過。”
要不說許培秋是大白蓮呢,馬上裝上了,“培秋是任性了點,我們都批評過了,妹妹別揪著不放了。”
操,撇的一干二凈,壞事都是許培秋干的,跟她毛關系沒有。
孔參謀驚訝地看看妻子又看看許淮寧。
“你們認識啊?”
“何止認識,我們可是親堂姐妹呢!”許培敏聲音甜得發膩,“孔昇,淮寧妹妹小時候可黏我了,走哪兒都跟著,是不是呀?淮寧?”
許淮寧胃里一陣翻騰。
實際上,許培敏比她大兩歲,從小就會在大人面前裝乖賣巧,背地里卻總欺負她爹死改嫁,反正沒幾個人心疼。
“是啊,真巧。”許淮寧勉強扯出笑容,抽回手,“恭喜你們。”
李嫂子不知什么時候打開門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一臉驚喜,“淮寧,你堂姐嫁到咱們院,你以后可有伴兒了。”
許培敏立刻轉向李嫂子,從網兜里抓出一把糖果,“這位嫂子怎么稱呼?來,吃喜糖,沾沾喜氣。”
許淮寧看著堂姐行云流水般的表演,真是自愧不如。
微微歪頭展現出來的頸部線條,遞糖果時刻意翹起的蘭花指,還有那甜得發膩的“嫂子”稱呼……
許培敏從小就精通這套把戲,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
這誰扛得住啊?
“孔參謀好福氣啊,娶到這么漂亮的媳婦。”
“哪里,是我有福氣。”許培敏羞澀地低下頭,卻不忘瞥一眼丈夫的反應,“孔昇這么優秀的人,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我從小就敬佩軍人,現在如愿嫁給了軍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和孩子們,當個稱職的妻子和母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