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我聽長征說,上面寫著吸煙有害健康。”
許淮寧笑道:“爺爺,你啥都明白,你還不是繼續抽?”
“我活這么大年紀,死就死唄,死了還能見到你奶奶和你爸,這么想我就不怕了。”
許淮寧臉色變了,嗔道:“爺爺,我剛開始孝敬你,你不許死,至少活一百。”
“行,我使勁活,讓孫女送好吃的。”
陸家誠意滿滿,除了酒和煙,麥乳精、慶大奶粉都帶了。小件如什錦糖、蜜三刀、桃酥、蜂蜜、罐頭也都有。
還有兩包咸魚,水果若干。
給三叔也準備了一份。
爺爺轉移了話題。
“丫頭,你真要和陸家小子結婚啊?”
許淮寧看著爺爺,詢問:“您不同意嗎?”
爺爺磕了磕煙袋鍋子,“也不是不同意,你要是真和人家好了,就不能再回頭找沈家那個小子,這是人品問題。你要是這么做了,我打斷你的腿。”
許淮寧認真保證,“爺爺,您考慮多了,我不是一腳踏兩只船的那種人。”
“那就好。”
許淮寧把爺爺的衣裳都找了出來,滿滿的一竹筐,背到小河邊去洗。
包產到戶就是好啊,村民不磨洋工,秋收完畢只有男人在地里拾掇拾掇,女人們就洗洗涮涮,說著話聊著天,嘻嘻哈哈。
許淮寧沒想到,她人不在場,卻是話題中心。
“你們聽說了嗎?淮寧帶了對象回來,個子又高,長的又好看。”
“還用聽說?我親眼看見的,不是我吹,咱莊上的所有男人綁在一起,都不是個。”
“你也太看不起咱莊男人了,我不信。”
“對,我也不信,真要這么好能看上許淮寧?她一個沒爹沒媽的,半夜里都有人翻她家墻頭,爛成那樣,誰會看上她?”
“培秋,別亂說話。”
“姐,我哪里亂說了?不是你親眼看見的嗎?我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是個破爛貨!”
這個消息夠炸裂,一堆老娘們在伸著耳朵聽。
這一唱一和的兩個人,化成灰許淮寧也認識,她大伯家的兩個閨女,小的許培秋打小就跟許淮寧不對付,純壞;大的許培敏,陰壞,妥妥綠茶。
許淮寧把竹筐往地上一放,衣服散落開來。
“誰家的瘋狗亂叫喚?”
說壞話讓本主聽見了,還是事關清白的大事,一群女人都不嘰嘰喳喳了,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許淮寧拿著盆子走到許培秋身邊。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小姐’嗎?什么時候回來的?”許培秋挑釁地揚起下巴,臉上掛著惡意的笑容,“怎么,我說錯了嗎?誰不知道你——”
許淮寧沒等她說完,直接從河里盛了一盆水,對著許培秋的頭頂澆了下去。
“啊!”許培秋尖叫著跳起來,水珠從她的發梢滴落,花襯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兩個碩大的山峰洶涌澎湃。
“許淮寧!你這個瘋女人!”
許培秋抹了把臉上的水,叉著腰指著許淮寧的鼻子罵:“許淮寧,你就是個破爛貨,敢做不敢當?你覺得丟人了吧,覺得丟人就別做呀。”
許淮寧氣血上涌,她上前一步,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抬腳狠狠踹向許培秋的腹部。
“啊——”許培秋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向后退去,撲通一聲落入河里,濺起的水花有人高。
她在水里撲騰了幾下,狼狽地站起來,河水只到她的大腿部,但她的頭發和衣服全濕透了,活像一只落湯雞。
“許淮寧你這個瘋子!”許培秋站在河里,歇斯底里地尖叫,“果然是沒爹沒媽欠管教,一點教養也沒有,像個潑婦!”
許淮寧站在岸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是沒教養,你有嗎?再說一句,我就下去把你按在水里,好好洗一洗你這張臭嘴。”
許培秋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在許淮寧冰冷的眼神下,最終只是憤憤地閉上了嘴,狼狽地爬上岸。
“淮寧,你這是干什么?”許培敏終于站出來了,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培秋說話是難聽了點,但她喊你一聲姐姐,你也不能動手啊。”
許淮寧冷笑,“難聽?她污蔑我的清白,這叫‘難聽了點’?許培敏,別在這里當女表子還立牌坊,剛才不是你煽風點火的嗎?”
許培敏臉色驟變,“你胡說什么?我好心勸架,你還反咬一口?”
“許培秋說看見有人翻墻頭,不就是聽你說的嗎?你在什么時候看見的?說出個時間來,不然你就是信口雌黃,不懷好意!誹謗我,我有權利告你。”
“淮寧,我是為你好。”
許淮寧看著堂姐那張故作關切的臉,遮遮掩掩的語氣,令人作嘔。
“為我好?真可笑,許培敏,你摸著良心再說一遍。”
河邊的氣氛凝固了,許淮寧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和許培敏身上。
許培敏為難地看了看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了,“妹妹,有什么話咱回去說,別讓人家看了笑話。”
“我這個沒有教養的,爛透了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這玉潔冰清、人畜無害的盛世白蓮花怕什么?”許淮寧故意提高音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說吧,我也想知道什么時候,是誰爬墻頭了?你親眼看見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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