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也是在村里面待的時間長了,好長時間沒有接觸過這樣唧唧歪歪的小人物。
一時間倒也覺得挺新鮮。
要是有時間,他或許還能接著逗一逗。
但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陸銘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來一沓的工業券,語氣漠然的說道:“還要多少錢?”
事發突然,就連柜員也沒反應過來。
他眼中的莊稼漢就從兜里直接掏出了一沓紙放在了桌子上,這沓紙很厚,而且還是工業券。
沒說其他話,更沒有任何的辯解,愣是把柜員和于晴看蒙了。
于晴脫口而出,“你這不會是從哪兒偷的吧?”
原本都不打算跟她計較,結果她還硬往上湊。
陸銘有些不耐煩地挑起眉頭,似笑非笑的說:“這話說得真有意思,工業券可不是開玩笑的東西,你既然說我是偷來的,那我們去紅衛兵那主持主持公道?”
上次聽到紅衛兵,于晴心里還是沒忍住抖了一下。
該死的陸銘肯定是故意的。
見她不說話,陸銘莫名有些想笑。
有些人想壞,但還壞不到骨子里,那種表面的壞,總是多幾分蠢樣。
“算錢,那件呢子大衣拿下來。”
陸銘已經不打算廢話,因為買件衣裳已經浪費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還得去趟供銷社買了點肉菜,加上些零食回家。
短暫的相聚時間,他更愿意跟家人待在一塊,而不是跟一些外人浪費時間。
“好,好,”
柜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拿起柜臺上的工業券數了五十張,然后把剩下的推了回去。
這次柜員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輕視,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五十張工業券就夠了,還需要付一百五十塊錢。”
他不確定這個莊稼漢是真的有錢,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把攢了很久的錢拿出來付一件衣裳。
別人不知道,她在百貨大樓平時接觸的人和錢都比較多,相比較城里職工每個月會有二十多塊錢的工資。
村子里面可能一家子一年才能收到二十多塊錢。
兩者之所以有很大的差距,是因為城里面的人都需要自己去買糧食,買吃食,而村子會由大隊部統一分配。
可以說在村子里面是吃喝不愁,城里是需要自己去購買。
所以在柜員看來,農村人壓根就掏不出這么多的工業券,更別提直接拿出一百五十塊錢來買一件衣服。
那將近是他們攢幾年才能交的錢,怎么舍得呢?
在柜員疑惑的時候,陸銘已經從兜里掏出另一沓錢,厚度可以看出是幾百塊錢。
這一幕徹底震驚了在場的眾人,其中也包括陸柔。
從剛才哥哥掏出一沓工業券的時候,陸柔已經震驚在原地。
他們一家子一年才能收到五張工業券,有兩年發的工業券還比較少,只有兩三張。
排除掉已經購買的東西,到現在才攢了不到二十張的工業券。
可是哥哥在農村,根本就沒有獲得工業券的渠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工業券呢?
陸柔還沒從工業券里面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又從兜里掏出一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