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成精了吧!
徐黎有潔癖,對一干寵物敬而遠之,偶爾假裝客氣擼一擼朋友家的愛貓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他養貓狗?笑話,絕不可能。
所以,黑豆的聰明有點超過他的認知。
黑豆把金豆拉走不吃他手里的杏,徐黎訕訕一笑,有點尷尬地收回手,狗不吃他吃。
為了掩飾尷尬,他都忘記剛才還在嫌棄杏子洗的不干凈,直接填嘴里了。
“嗯???”
徐黎有些詫異,低頭看了剩下的半個杏,確定自己吃的是剛從樹上摘下的普通杏子。
怎么比他吃過的杏都要好吃!這不科學!
徐黎之前有幸吃過一種杏子,據說是幾百年的老樹杏,那一個地區的杏子都很有名,幾乎所有分栽的杏樹都是那棵老樹的子子孫孫,就這么一棵權威的老樹,每年平均結果上千枚杏子。
光是靠這棵杏樹,那一戶人家都能住上大別墅,可想而知一枚杏子的價格。
盡管如此,他家的杏子都是有價無市,多少人排隊想買,還要靠關系。
徐黎那次是沾師傅的光,有人送給師傅五枚杏子,他吃了半個,五枚杏子拍賣價是一千塊錢。
聽起來不多,但單價兩百左右一顆杏子,也就華夏有錢人多,嘴饞的也多,總有人想試試。
吃之前徐黎覺得那種杏都是被人營銷出來的名頭,吃之后他承認,能賣兩百一顆的杏確實有點水平。
可惜他找關系都買不到太多。
“這是什么品種的杏子?”徐黎問道。
“太陽杏,我們本地的杏樹,你以前沒吃過吧?”
“太陽杏?”徐黎仔細觀察杏肉的顏色,橙黃中帶點橘色,吃起來甜度八分,酸度兩分,酸甜比例適中,口感偏綿密,像是吃杏子口味的冰淇淋,不,是比冰淇淋更加純柔的口感。
他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形容,但腦子里迸發出好多新菜的靈感。
徐黎有些激動:“這些杏子賣嗎?”
“當然賣啊,不過這些杏不太好賣,不熟吧太酸了,熟透了不好發快遞,容易破損,如果包裝好一些呢,成本又太高,賣太貴又不劃算。”
夏蕪前幾天賣了一波杏子,怎么說呢,吃過的人都說好吃,簡直是好評如潮。但破損率太高了,光是賠付下來,都有些不掙錢了。
夏蕪剛開始賣沒經驗,第一波賣的太便宜,后面想升級包裝,又有人不買賬。
總而之,夏蕪今年種了差不多四五十顆杏樹,馬上就迎來收獲高峰期,卻卡在售賣上了。
徐黎要是能買的話,還真是不錯。
“你們賣的是什么價格?”徐黎壓抑住內心的驚喜,先穩住心態,把價格談好。
趙靜說了一個讓他按捺不住快樂的價格。
六八塊錢一斤。
太陽杏個頭大,差不多三個杏子就有一斤多重了,這也是在網上不太好賣的原因之一。
三斤重的杏只有八九枚,加上快遞成本,二三十多塊錢就買幾顆杏,大多數人都覺得不劃算。
但對徐黎來水,這簡直是驚喜大放送。
把剩下半顆杏吃完,趙靜帶徐黎往山下走,還沒忘記今天的目的是菜園子。
徐黎一路上都在心里盤算新菜,對這趟出行已經沒有其他期待了。
突然感覺為了這些杏子住在豬窩都值得。
走了五六分鐘,趙靜伸手一指不遠處的菜地,菜園子里還有人在摘菜,“那邊都是了,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菜,現在菜熟的多,你隨便看看?”
“我自己逛逛就行,你到樹蔭下面吧。”
雖然說今天不算太熱,但直接在太陽底下暴曬還是有點辛苦的。
趙靜找樹蔭休息,掏出手機啪啪打字。
徐黎走進菜園子,東逛逛西看看,足有幾畝地的才地球,種的菜品種還挺多,確實就像師叔說的那樣,這些菜長的都很好。
經常做飯的人其實都能察覺到,蔬菜也是有生命力的。
在超市里買的蔬菜非常耐放,尤其是番茄,就跟吃了唐僧肉一樣,在室外放十天半個月都不帶腐爛的,黃瓜永遠都是水靈靈的,菜葉子也是,一點蟲眼都沒有,精致歸精致,但吃起來口感一般,吃到肚子里雖然不會肚子疼,但總給人一種……將就感。
剛從菜地里摘下來的蔬菜和超市里的蔬菜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城市牛馬和鄉下孩童的區別,一個精致但疲憊,一個灰撲撲但快樂。
夏蕪山頭生長的蔬菜就給人一種很有生命力的感覺,沒有打過農藥,早晨剛澆過水,半干的土地散發著一股泥土的腥氣,太陽蒸騰,水分蒸發,地氣與蔬菜親密接觸。
紫色的長茄子被熏的熱騰騰的,綠色的螺絲椒長的歪歪扭扭,絲瓜掛在秧藤上被風吹的輕輕搖晃,剛靠近番茄園,就能聞見番茄的氣味,大多數番茄還是青的,偶爾有一兩個沾點紅,靠近時香味更加濃厚了。
徐黎蹲下身子摘了一個半紅的番茄,學趙靜的樣子在流動的水渠稍微清洗,對著紅的半邊咬一口,汁水濺出的同時他瘋狂分泌口水,是正宗的番茄味。
像極了小時候自家菜園子種的味道。
很多人都說現在的番茄沒有以前的番茄味了,其實是因為品種改變,再加上大棚種植,不分四季地供應,好多蔬菜都是速成的,打催紅劑,打膨大劑,各種化肥農藥齊上陣。
明明是要入口的蔬菜,卻被人整的像是選美。
蔬菜不僅要能吃,還要好看,講究顏值。
是人類用人類社會的審美標準去規范自由生長的植物,到頭來又說植物失去了本真的味道。
徐黎知道,師叔其實一直有點瞧不上他們搞高端菜的,覺得他們一道份量少的可憐的菜隨便要人大幾百的行為像是搶錢,做菜本來就是要讓客人填飽肚子的,之余才是享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