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里也沒修豪車的地方。
忙活大半夜,祁妙妙又困又累又氣,最后只能找個民宿將就一晚。
車剛被拉走,她和沈北陽在人生地不熟的東華鎮街頭給夏蕪打電話,委屈的就像個孩子一樣訴苦。
“小蕪,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這里什么都沒有,還臟兮兮的,我好累,腳也好疼,嗚嗚嗚,你快來接我,我好想見到你!”
聽完祁妙妙的遭遇,夏蕪心疼死了,連忙道:“你給我發個定位,我現在就去接你,等我!”
楊國俊見夏蕪接電話時的臉色不太對,早就出來了,忙問:“咋了?”
“爸,我一個好朋友來找我了,現在就在鎮上呢,我騎車去接她。”
“好好好,要爸跟你一起去不?”
“不用了,我認得路!”
夏蕪跟劉洋揮手道別:“劉叔,我先走了,你跟我爸聊。”
“用叔開車帶你不?”
夏蕪已經跑回家了,估計沒聽見他說話。
閨女的朋友找來了,楊國俊心里直犯嘀咕,這要是她以前那些朋友,他們這小破地方只怕入不了人眼啊。
顧不得跟劉洋聊太多,楊國俊回屋找老婆商量對策。
夏蕪騎上電三輪,楊弘文熟練地往后面一坐,都已經成習慣了。
夏蕪沒時間趕哥哥下去,電門一擰,在鄉間小道上狂奔。
二十分鐘后,夏蕪一眼看見坐在雜牌奶茶店里的祁妙妙,她太特別了,和這里格格不入,桌上放著兩杯插著吸管的咖啡,祁妙妙臭著臉抱著胳膊,一副被人欠錢的模樣。
奶茶店里只有兩人,夏蕪把車停在門口,也沒吸引祁妙妙的目光。
她只好推開玻璃門,門上掛著的風鈴響起,店員起身招待。
“我找人,”夏蕪無聲地指了指祁妙妙。
店員又坐回去,在柜臺后偷偷觀察。
夏蕪才看到沈北陽,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倒也沒讓她太意外。
輕點祁妙妙的肩膀,她輕聲叫道:“妙妙,我來接你啦!”
祁妙妙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回頭,下一秒,整個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她不敢相信地把眼前人從頭看到腳,頭上的竹編草莓,不知哪里來的卡通短袖,七分牛仔褲,腳下踩著的……
“那是老京市布鞋嗎?”祁妙妙咽了咽口水,甚至想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夏蕪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尷尬地笑笑:“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大棚里,沒顧得上換衣服,別看穿著不好看,其實還挺舒服的。”
沈北陽醒了,看見夏蕪后,他嘴巴就沒合上,默默地想著現在的夏蕪和從前的區別。
黑了,瘦了,但是莫名其妙地精神了很多。
祁妙妙很快就從震驚中醒來,起身撐著下巴,轉著圈觀察夏蕪:“我怎么覺得這身搭配,還挺好看的?”
每一件衣服都很土,土到極致,但穿在夏蕪身上,又不會讓人覺得她土到丑,反而更能注意到夏蕪神采飛揚的姿態,如同開在山間的蘭草,本就舒展自在。
“你不嫌棄我就行,還要不要抱一個?”
見祁妙妙態度沒什么大問題,夏蕪心里其實松了一口氣。
當初真假千金的真相暴露后,她可是一度淪為圈子里的笑柄,從前還算要好的姐妹,開始審判她的穿著打扮行舉止,認為假千金就是假千金,怎么都透著一股假味。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態度,也讓夏蕪受了很大刺激。
她更加拼了命想證明自己,無論什么東西都想要大牌,還要最新款,最貴的……
現在想想,或許她思想的扭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夏蕪一點都不喜歡那種感覺,她喜歡現在的自己。
祁妙妙毫不猶豫張開雙手,“那還用說?我都快想死你了!”
兩個女孩子緊緊地抱在一起,祁妙妙一邊落淚一邊替夏蕪打抱不平:“他們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對你。”
柜臺后的店員看著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開始腦補其中內幕。
夏蕪拍拍祁妙妙的后背,“好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晚上你和我睡一起我們再聊,我先帶你回我家吧?”
“你家?你…親爸媽家嗎?”
“對啊,這里就是我的老家,不可思議吧,和京市完全不一樣,是不是很破?”
祁妙妙硬是忍住沒點頭,她搖頭否認:“其實還好啦,也沒那么破。”
店里另外兩人內心同時os:“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在夏蕪來之前,祁妙妙毫不客氣地把這里的一切都給羞辱了一遍,包括桌上那兩杯速溶咖啡。
可憐的店員敢怒不敢,一旁的沈北陽勸不動只能裝死。
夏蕪嘿嘿一笑,拉著她的手走到吧臺前:“麻煩給我打包一份雙皮奶和一杯豆花不加糖,他們的咖啡付了嗎?”
“已經付過了!”店員趕緊起來忙活,內心補充道:“而且是沒問價格,直接掃了一百!”
要不是拿人手短,她剛才早就把祁妙妙給趕出店門了。
迅速做好夏蕪要的雙皮奶和豆花,店員忙道:“不用再給錢了,剛才這位小姐給的錢很多。”
“好啦,趕緊走吧,我腳好痛,”祁妙妙拉著夏蕪的胳膊,輕聲撒嬌。
她穿著高跟鞋來的,這會腳后跟磨的都快疼死了。
“你的車呢?停多遠呀?”
祁妙妙舉手遮陽,向遠處張望,卻沒有看見夏蕪的邁巴赫。
夏蕪尷尬一笑,指了指近在眼前的破三輪:“妙妙,咱們可能要坐這個回去。”
“……”祁妙妙盯著那輛老舊的電三輪,久久陷入沉思之中。
好半天,祁妙妙才說服自己,被沈北陽和夏蕪扶著爬上三輪車后座。
楊弘文很懂事地把小凳子讓給祁妙妙,怕她曬著,又取下頭上戴著的竹帽,放在祁妙妙頭上:
“這個也給你,妹妹的姐妹,也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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