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任郎君?”
王家開門了,門子先是一怔,接著冷臉道:“任郎君可是有事……對了,小郎君最近很忙,無暇見客。”
賈平安微笑道:“任相要倒臺了,如此任家就成了臭狗屎。沒有一個宰相的祖父,你們看看原先的朋友會是什么模樣。”
從來都是人走茶涼,從來都是錦上添花。
這便是一出人情冷暖的大戲。
任宏鐘面色僵硬,“我有急事。”
門子搖頭,甚至是有些輕蔑之意,“小郎君沒空。”
任宏鐘有些難過,“我……”
“你說的再多他也不會開門。”
賈平安帶著人從側面走了過來,“他往日對你露出笑臉,那是因為你的身后站著大唐宰相,他是在沖著權力微笑,而非是你。人很奇怪,總是把別人的權力當做是自己的通行證……此次你也該醒悟了吧。”
門子見他們人多勢眾,面色一變就準備關門。
包東用腳抵住了門,獰笑道:“再問一遍,王松可在?”
門子的目光掃過賈平安等人,覺得有些兇狠……
“在!”
雷洪扯扯臉上的胡須,“可能讓他出來一見?”
門子哆嗦了一下,“小郎君沒空……”
賈平安嘆息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奈何……”
話音剛落,包東一巴掌就把門子抽的發蒙,接著一腳踹倒他,率先走了進去。
“來人吶!來人吶!”
門子的尖叫聲帶來了十余人……大半是護衛,當先的是一個老人和兩個中年男子。
“是誰……”
老人眼中怒火噴涌,“是誰敢來王家尋事?”
他的面色驟然一變,“賈郡公?”
身后的中年男子低聲道:“阿耶,賈平安這是來者不善,二郎和任雅相之事……弄不好他就是來查此事,咱們要謹慎些。”
老人微微頷首,“不用你來教為父行事,你等閉嘴就是了。”
賈平安緩緩走過來,“王登向!”
老人拱手,“見過賈郡公。”
“把王松叫出來,我有話問他。”賈平安沒有和他寒暄,徑直提出了要求。
王登向呵呵一笑,“老夫一向和賈郡公少見,今日既然來了,還請進去奉茶……”
“沒空。”賈平安的目光掃過后面,見一個仆役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磨蹭,就微笑道:“當著賈某的面弄鬼,倒也算是好漢。來,再走一步試試……”
仆役止步,面色難看。
王登向驟然變色,“賈郡公此來何意?”
既然你不給面子,那就翻臉吧。
賈平安瞇眼看著他,“把你的孫兒王松叫出來。”
王登向冷笑道:“你可是官府?”
不是官府……抱歉,誰也別想來王家問話。
賈平安上前一步,“賈某奉命查此事,你可以阻攔試試……”
身后的包東和雷洪齊齊握住刀柄,一股子殺意沖了過來。
王登向的眸中恍如萬花筒,各種情緒在里面轉動,最后化為笑意,“敢問何事。”
“不該問的別問。”
賈平安看了一眼王家的屋宇結構,贊道:“果然是有錢人家。”
王登向回身道:“把二郎叫來……”
他在使眼色,中年男子心領神會的準備去后院。
隨后私下告誡一番王松,讓他咬死不知情完事。
可剛走幾步,身邊就多了個雷公臉的大漢。
中年男子心中一冷,“你……”
雷洪笑嘻嘻的道:“想去通風報信?你可以試試。”
二人進了后院,一路尋到了書房外。
“小郎君你別摸嘛!”
“松手。”
“小郎君……”
“果真滑膩。”
書房里的聲音不對勁。
“春意盎然吶!”
雷洪不禁搖頭,就在中年男子準備叫人時,猛地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呯!
房門開了,王松就坐在凳子上,一個上半身被剝光的女婢坐在他的大腿上,二人面色潮紅的正在……
“娘的,白日宣*。”
雷洪過去,劈手就把王松抓住,隨即拖倒。
“啊!”
王松和女婢都尖叫了起來。
“穿衣!”
雷洪目光掃過二人,握住刀柄獰笑道:“給你三息,穿不好耶耶讓你進宮去伺候陛下。”
唰!
王松瞬間就把褲子提了上去,袍子放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讀書人就回歸了。
“百騎辦事!”
雷洪這才表露身份。他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從此刻起,但凡我認為你等在互相通風報信,那便是同犯!”
前院,王登向正在試探。
“……老夫和李相也有些交情……”
“李義府?”
“對。”
老李,難道是你這個二五仔?
賈平安覺得不可能。
李義府別的都敢做,但背叛是不敢的。
他敢于貪贓枉法,倚仗的是皇帝給的權勢,代價就是為皇帝去撕咬那些對手……這便是獵犬。一旦養的獵犬沖著主人齜牙,隨后就會變成湯鍋里的狗肉。
狗肉大補,所以后世才有那句話:和珅跌倒,嘉慶吃飽。
和珅就是乾隆養的狗,此人貪腐的錢財堪稱是大補丸,讓嘉慶吃的滿嘴流油。
賈平安看了王登向一眼,淡淡的道:“我和李義府是對頭。”
燒香燒錯了神仙,甚至是燒到了自己要拜的神靈的對頭,這尷尬的無以復加。
“阿翁救我!”
王松來了,一臉驚慌在看到王登向后就安穩了許多。
王登向冷著臉,“有話請問吧。”
包東走上前,“還請回避。”
王登向搖頭,“你等會屈打成招,所以老夫要看著。”
包東正想呵斥,賈平安點頭,“也好,讓他們看看百騎拷打的功力。”
百騎的拷打功力堪稱是大唐第一。刑部那邊有撬不開嘴的重犯,往往會請百騎出手……王家人面色大變。
包東把橫刀連鞘解下來,“此次來的匆忙,并未帶著刑具,小郎君就忍著些……”
王松渾身顫栗,面色劇變,“阿翁救我!”
他身后的雷洪出腳,把他踢跪在地上。
包東拎著連鞘橫刀喝問道:“是誰指使你陷害任宏鐘……”
此刻任宏鐘才從賈平安的身后走出來。
王松嘶聲道:“不曾……不曾……”
賈平安淡淡的道:“動手!”
王登向目眥欲裂,“賈平安,你敢!”
賈平安揮手。
啪!
王登向捂著臉剛想喝罵,賈平安淡淡的道:“一直嗶嗶個不停,老子早就想抽你。”
那邊的包東猛地揮動連鞘橫刀。
啪!
帶著些沉悶的拍擊聲中,王頌的半邊臉變成了豬頭。
包東再度舉起橫刀。
王頌目光驚懼,“我說……我說,是阿翁!”
橫刀落下。
啪!
左邊的臉也變成了豬頭。
包東歉然道:“對不住,沒收住。”
賈平安單手拎住了王登向,劈手幾巴掌把他抽的眼冒金星,這才緩緩道:“山東士族給的飴糖可是很甜?可那是糖衣炮彈。出手的那一刻你可心曠神怡……你的心有多大,此刻報應就有多慘烈……來人!”
身后十余百騎上前,人人單手按著刀柄,昂首挺胸,“在!”
賈平安目光掃過王家眾人。
“不!”
王登向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喊道:“千錯萬錯都是老夫的錯,賈郡公,老夫一人承擔,求你放過老夫的兒孫吧!”
“晚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拿下王家的男丁,女眷全數在后院,不得外出一步!”
“是!”
幾個百騎往后院去了。
那些大漢面面相覷,雷洪喝道:“棄刀跪地!”
一個大漢喊道:“咱們深受阿郎的厚恩,上啊!”
這個蠢比!
王登向痛苦的閉上眼睛,“老夫愿意認罪!”
大漢愕然。
這等蠢貨也算是罕見,賈平安皺眉道:“剁了!”
刀光閃過,院子里尖叫聲連成了一片。
賈平安就站在了中央,身前跪著一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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