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父皇說話的時候,房間里可還有其他人?”
那硯臺若是好好蓋著,是極難拍碎的。
除非當時硯臺是打開的,蓋子斜搭在上面。
若是拍得太過用力,蓋子就容易掉下來。
沈星渡腦海中突然閃過上一次在父皇書房里見過的那個叫靈兒的宮女。
直覺告訴她,這個宮女有問題。
果然雁南輝沉吟片刻,突然看向沈星渡:
“當時除了陳大監,屋里還有一個研墨的小宮女,很是沉靜,一直在研墨,仿佛沒有這個人似的。
我與圣上說到一半的時候,圣上才讓那宮女退下。”
“二哥。
我沒有任何根據,只是隱約覺得這個宮女有問題。”
沈星渡把最初這個宮女如何背刺四公主的事講了一遍,雁南輝聽完也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若不是有那宮女的背刺,四公主也不會被禁足。
沒有禁足受罰,便不會有后來的去圣澤寺祈福求得原諒。
沈星渡和雁南輝快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那宮女是壽康公主的人!”
沈星渡渾身緊繃,催著雁南輝:
“你再想想,那個宮女退下之前,你都說了什么?”
雁南飛眉頭微顫,抬眼對視沈星渡:
“我說德康公主在我府上,雁南飛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這時,門外響起箭鳴聲,火光驟起,噼啪作響,院里的下人四處逃竄大喊:“有刺客!不好了!走水了!”
福福從沈星渡的懷里突然站起,渾身的背毛都炸了起來,全身都是警惕。
沈星渡瞳孔驟然放大,緊張的握住雁南輝的手臂。
“糟了!二哥!
雁南飛有危險!”
今日雁南輝對皇帝說的話只怕已經透過太子傳到了壽康公主耳朵里。
這些刺客是沖著她來的,大概是蘇和巴特爾的人。
蘇和巴特爾能找到他,那么壽康公主就知道雁南飛有問題。
“跟我走。”
雁南輝匆忙為沈星渡披上大氅和圍帽,再也顧不得禮節,拉著沈星渡的手,沿著墻根東躲西藏地在自家院子里拐彎抹角來到了一間祠堂。
沈星渡第一感覺是,雁南輝在自己獨居的大宅子里設祠堂很是奇怪。
就算是設祠堂,也該在雁家老宅設,哪里會在這里建個祠堂?
果然,雁南輝掰了一下第三個燭臺,地面突然打開一個向下的洞口,樓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的地底。
“從這里出去,是西城門外小樹林里的一座普通民宿。
你抱著狐貍先走,后面的路,我不能陪你了。
雁南飛可有給你留影衛?”
可能是留了,但是沈星渡心有余悸。
從上次阿大對她見死不救之后,就權當自己是一個人。
習慣了之后,就連她自己也不太確定,身邊是否還有雁南飛給她留的影衛。
沈星渡搖了搖頭,想說沒有。
卻從房梁上飛身下來兩人,單膝跪地抱拳尊稱:
“小人阿二,阿三,拜見公主殿下。
請公主殿下再信任我們兄弟一次,我們兄弟二人一定會盡全力保護殿下和小主子的安全!”
有影衛果然一點私隱也藏不住,就連她如今有孕在身都知道,那雁南飛是否也知道了?
沈星渡突然腦子嗡的一聲。
難怪她愛吃什么,他都了解,這影衛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跟著她的呢?
也許比她想的還要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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