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
杜若嵐愣在原地,嘴巴像被釣上岸的死魚一樣張著幾乎合不上。
雁南飛此前雖也冷硬,但總會在人前給足她臉面,從未如此當眾羞辱過她。
剛剛他竟然在所有人面前說她縫的東西晦氣。
杜若嵐渾身回血,一時站不穩一個踉蹌倒退了半步。
被姜兒及時攙扶住。
“小姐,你怎么了?”
“無事。”
杜若嵐咬著牙,端著最后的體面,輕聲回了一句。
雁夫人見雁南飛如此對待杜若嵐,心里不是滋味。
竟然攔住了雁南飛和福福。
“你們兩個隨我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們夫妻談。”
雁大人眉頭又皺成了一坨,生怕雁夫人說出什么過分的話來,讓雁南飛更加膩煩,剛要出聲阻止。
卻見雁南飛突然在正廳里快速掃視一周,目光落到了大哥雁南耀的身上。
急切地問:“雁南輝呢?”
二哥都不喊了,雁南飛這是出什么事了?
雁南耀一臉茫然,雁南輝又不歸他負責,他怎么知道雁南輝去了哪里?
就是雁南輝來這一趟,都不在雁南耀的預料之中。
雁南耀誠實地搖了搖頭。
卻見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弟弟雁南飛臉上表情精彩,明顯是慌了。
看來雁南飛這離不開狐貍的毛病是愈發嚴重了,想不到這狐貍竟對他如此重要。
雁南荀突然說:“二哥剛剛抱著福福從側門走了!”
……
“你再不說話,我就松手了。”
沈星渡被雁南輝捂著嘴偷偷抱出了雁府。
一路來到了晉河邊上,匆匆登上一艘華麗的畫舫。
今日原是御史臺三院六司的私下聚會的日子。
畫舫之上早就鶯歌艷艷,推杯換盞,之所以靠在岸邊不走,就是在等雁南輝的大駕。
雁南輝才一登船,畫舫就收了船錨,駛離了岸邊。
這會兒沈星渡正被雁南輝雙手舉著,從畫舫最高的雅間窗口伸出船舷之外,腳下懸空,寒風吹得黑色的狐貍毛在風中亂舞。
只要雁南輝一松手,沈星渡就要掉進晉河之中,被湍急的河水卷走。
這人明明和雁南飛長得這樣相似,怎么性格如此瘋癲?
沈星渡渾身顫抖著,眼圈濕漉漉的,咬緊了牙關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還以為昨天的驚險,已經是極限。
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這樣的遭遇等著她。
她雖然不會泅水,福福卻是會水的。
試探著側過頭向下看去,是翻滾的河水。
從這樣高的地方掉下去,能有活命的機會嗎?
她打量著雁南輝,判斷不出這人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會將她扔進河里。
“雁大人,您這是做甚?
快來喝酒啊!
狐貍怎么可能會說話?
這狐貍不是雁將軍那只嗎?
怎么舍得讓您給抱出來了?”
雁南輝被雅間里的同僚打斷,回過頭來哂笑道:
“他當然舍不得,這是我偷出來的。
待會兒雁南飛打上門來,你們幾個不想被誤傷就趕快找個好地方躲一躲。”
雅間內的幾人俱是愣了一下,互相對視著,繼而爆發笑聲。
一個看起來比雁南輝年還長些的官員,懷里摟著一個妖艷的女子,舉著酒盞不以為意道:
“雁大人真是說笑了,您怎么說也是雁將軍的兄長。
他怎會為了一只狐貍與您反目。
這又不是話本子里頭的狐貍精~哈哈哈~”
不是狐貍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