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影子竄到了近前,一口咬在了巴特爾拿著金步搖的手上。
金步搖“叮當”一聲落地。
巴特爾狠命地甩手,想要把咬在手上的福福甩掉,另一只手伸向了被子上的彎刀。
沈星渡見了,立刻大喊著:“福福小心!”,撲過去搶巴特爾手里的刀。
一邊搶,還一邊仰起頭威脅道:
“你快放手,傷了福福我跟你拼命!”
雁南飛見狀正欲飛身下馬,卻聽巴特爾對沈星渡帶著些嗔怪說:
“到底是誰不放手?
是它咬著我不撒嘴!”
福福惡狠狠地從嗓子眼里發出野獸的低吼,怒目瞪著巴特爾,一點撒嘴的意思也沒有。
因著沈星渡的威脅,巴特爾就真的忍著手上被咬的疼,不再甩手,也放下了彎刀。
雁南飛敏銳地發現,這兩人之間,不對勁。
沈星渡對眼前的男人沒有懼怕。
而這個男人對沈星渡似乎,過于縱容了。
沈星渡沒想到雁南飛這么快能趕來救她。
如今她已經在巴特爾面前暴露了身份,拴在了一條繩上,只能想辦法打掩護。
沈星渡垂下眼簾,快速的思索一番,抬起頭來對馬上的雁南飛大聲說道:
“將軍,這是個誤會!
這是北羌的大皇子蘇和巴特爾。
他是來偷偷相看四公主的,半路偶遇我被水匪劫持,將我救了下來。
本來明日一早就要送我回京的。
將軍請讓福福別再咬了,咬錯人了!”
雁南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冷漠,眼里的光也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陰寒幽深。
他垂眸看了沈星渡許久,像不認識她一樣。
“外邊的人死光了嗎?
快來人啊!”
巴特爾大聲呼喚著自己的屬下。
卻毫無回應。
“福福,回來。”
雁南飛終于開了口。
福福嗚嗚的低吼著松了口,三兩下跳回馬上,竄上了雁南飛的肩頭。
“大皇子殿下,久仰。”
雁南飛嘴里淡淡地說著久仰,卻沒有任何尊重的意味,連馬都沒有下,刀也始終握在手里,眼中全是冷漠。
“剛剛不小心誤殺了你幾名屬下。
還望殿下不要介懷,畢竟我急著尋找我的夫人。
手里難免少了些分寸。
殿下未經宣召,偷偷潛入我大兆,按律我斬殺幾個敵國細作也無可厚非。”
巴特爾愣住。
一下子從床榻上站起來,眼中染了血色,壓著怒火與雁南飛沉默對峙。
他這次佯裝水匪來搶大兆的官船帶的都是自己的近臣,每個單拿出來都能率領千軍萬馬。
雁南飛竟然說殺就殺了?
這口氣怎么咽得下?
沈星渡心頭大震,雁南飛殺了北羌人,會不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戰亂?
她是不是又給雁南飛添了大麻煩了?
雁南飛幽幽威脅道:
“今日我夫人被歹人所擄之事還望殿下不要聲張。
否則我不介意踏平北羌。
大皇子大可試試我雁南飛,做不做得到。”
如果是別人,也許是虛張聲勢。
雁南飛的話,巴特爾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只因雁南飛征戰沙場以來,至今沒有敗績,且在戰場之上殺虐成性。
從他手下活下來的人,事后都像丟了魂一樣,非瘋即癲。
好在這些年,大兆周邊各國都被打怕了。
雁南飛也少了很多上戰場的機會。
如今他也不過二十三歲正值壯年,各國雖蠢蠢欲動,卻無人敢真的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