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饒恕了兒臣,可德康還有一事壓在心里,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頷首裝作生氣。
“誒~剛剛說過就忘了?
講!
以后你在父皇這里,沒有不能講的話!
誰敢置喙,孤就割了他的舌頭!”
沈星渡吸了吸鼻子,下嘴唇委委屈屈地偷偷嘟了一下。
這一閃而過的可愛小動作,看在皇帝的眼里,那都是喜歡的不得了,可愛得不行。
“兒臣無意間在酒樓里,偷聽到隔壁雅間卞大人和沈太傅之間的對話。
覺得應該告訴父皇。
卞大人并沒有找到真正夜襲沈家的歹徒,也沒能追回贓物。
卞大人是被父皇三日內破案的旨意嚇破了膽,變賣了自家的家產和沈太傅商量著,將被盜財物盡數補上。”
皇帝眼神一動,看向沈星渡。
眼神晦澀不明。
皇帝當然清楚卞豈寧沒有那個本事三日內破案。
更加沒指望他真的破案。
他當時也并不知道這些賊人對德康做了些什么,還以為只是圖財害命,趕上沈家倒霉,兩個女兒同時過聘禮,聲勢太大被歹人盯上了,才會遭此大禍。
所以皇帝要的只是盡快解決此事,安撫好沈太傅,將沈家的事盡快壓下去,不要耽誤了沈星渡的婚事。
至于沈府丟失的錢財珠寶,有人補上就行。
到底是偷梁換柱還是移花接木,他其實并不關心。
卞豈寧這些年也沒少自己周旋錢財,他不過給他一點教訓。
沒想到卞豈寧做事這么不謹慎,竟然將這么重要的事約在酒樓談,還讓德康撞見了。
那奏折砸到他臉上,教訓還是輕了些。
下次應該用茶杯。
沈星渡小心翼翼的揚起眉毛試探著問皇帝:
“父皇,此事兒臣應該告訴父皇嗎?”
皇帝立刻義正辭地揚起眉毛道:
“應該!
任何事,你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對父皇說。”
沈星渡眼睛一亮,像是終于放下心來,將心里話一股腦的倒給皇帝。
“兒臣不懂得朝政,也不懂得如何破案。
兒臣就是見卞大人實在可憐,聽說他唯一的兒子已經送去鄉下養了。
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
雖然他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兒臣有點同情他。
明明是有惡人要對兒臣下手,卻害得卞大人傾家蕩產,兒臣心里實在不安。”
“你怎知是有惡人對你下手?”
皇帝眉頭緊鎖,從沈星渡的話中抓住了重點,突然打斷了她。
沈星渡自然是故意說給皇帝聽的。
皇帝一問,她就蓄好了淚水,一抬眸,淚水剛好從眼眶里滾落。
楚楚可憐的樣子,皇帝心又碎了一地。
心里一急,斥責起無辜受累的陳大監:“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拿個帕子來?”
陳大監趕緊取來帕子遞到皇帝手里。
皇帝笨拙的為沈星渡沾了沾眼淚。
“好孩子,別哭,明日你還要出嫁,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跟父皇說說那一晚是怎么回事?”
沈星渡從皇帝手里自然地接過帕子,自己抽抽搭搭的一邊抹眼淚,一邊掉眼淚。
那眼淚就像小珍珠一樣,才擦干,就又從眼角蓄上一顆。
陳大監眼瞅著,心里嘖嘖稱奇。
活了這么大歲數,就沒見過這么會哭的姑娘。
這若是宮里頭哪個娘娘也能哭得這樣好看,那爭一爭圣寵豈不易如反掌?
可這小珍珠在皇帝眼里,那就是射向心臟的小彈丸。
一顆一顆地快要將他心臟擊碎。
“兒臣被擄走那一日,被侍女藏在房間的大衣柜里。
若是求財的歹徒,未見得能找到兒臣。
可是兒臣躲在衣柜里的時候,聽見了那幾個山匪的對話。
他們就是來找兒臣的。
甚至還提前派了盯梢的人專門盯住兒臣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