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已經到了極限,全憑一股意志在支撐。
此刻見到信賴的弟子,將一切托付,那沉重的疲憊感便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
他不再堅持,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有些虛弱:
“好,好......承安,那......這里就交給你了。”
話音未落,他抓著吳承安手臂的手突然一松。
整個人的重量幾乎完全壓在了吳承安身上,頭也無力地垂了下去——竟是直接累得暈厥了過去!
“師尊!”
“大帥!”
吳承安和周圍的將領、親兵們頓時驚呼出聲。
吳承安心中一緊,連忙將韓成練穩穩抱住,觸手之處,只覺得老師的身軀輕飄飄的,仿佛只剩下了一副空蕩蕩的骨架。
他不敢怠慢,立刻對左右喝道:“快!傳軍醫!小心將大帥抬進去,好生照料!”
幾名親兵小心翼翼地上前,從吳承安手中接過昏迷的韓成練,如同捧著易碎的珍寶般,將他抬進了府衙內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
吳承安站在原地,看著老師被抬走的背影,又看了看臺階上那桿猩紅的長槍,以及周圍這片需要他重整的破碎山河,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焦糊和血腥氣的空氣。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銳利。
戰斗結束了,但屬于他的責任和挑戰,才剛剛開始。
日頭漸漸升高,驅散了清晨的寒意,卻驅不散薊城上空彌漫的濃重血腥與哀傷。
臨時設于府衙內的中軍大帳,氣氛凝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