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客廳。
李崇義微微停頓,語氣依舊淡然,卻刻意加重了某些詞匯:
“如今這世道,各地災荒不斷,流民如蟻,饑寒交迫之下,為了一口吃食,什么都干得出來。”
“還有那些占山為王的悍匪強人,平日里打家劫舍,刀頭舔血,這么一大筆足以讓人幾輩子吃喝不盡的財富,對他們而,那可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啊。”
他說到這里,便不再多,重新閉上了眼睛,手中的鐵球再次開始緩慢地轉動起來,仿佛剛才只是隨口感慨了一番世道艱難。
然而,這番話聽在朱文成等人耳中,卻如同醍醐灌頂!
太師這哪里是在感慨?
這分明是在指點迷津!
是在暗示!
朱文成眼睛猛地一亮,臉上瞬間露出了悟和興奮交織的猙獰笑容,他立刻躬身,聲音都因為激動而提高了些許:
“太師英明!您提醒的是!屬下愚鈍!如此巨款出行,怎么可能瞞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那些無法無天的亡命之徒,若是得知了消息,豈會不動心?說不定此刻已經在謀劃著,該如何在半道上動手劫掠了呢!”
他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結局:“從洛陽到幽州,那么多險要之地,黑風口、落鷹澗、一線天,隨便哪一處,都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他吳承安就算有三頭六臂,又能護得住幾輛銀車?雙拳難敵四手,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說不定根本不用等到幽州,他和那十一萬兩銀子,就得一起栽在哪個荒山野嶺,人財兩空!”
“到時候,誰又能查得出來是誰干的呢?只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遇上了悍匪罷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