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了“細致入微”四個字,語氣中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諷。
朱文成立即會意,陰陽怪氣地接話:“太師說得是,何狀元年紀輕輕,對這風月場中的事兒倒是頗為在行,只是......”
他故意頓了頓,環視四周:“身為新科狀元,當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若是太過沉迷聲色,恐怕不太妥當吧?”
秦元化也捻須附和:“朱尚書所極是,老夫記得前朝就有一位狀元,因沉迷歌舞聲色,最終荒廢政務,被貶黜邊疆,何狀元當引以為戒啊。”
這番話頓時在宴客廳中激起波瀾。
與何家交好的官員們紛紛出面反駁:“此差矣!詩詞歌賦本就是風雅之事,何來沉迷之說?”
“正是!若按此理,那天下才子的詩詞歌賦豈不是也要被指責?”
“何狀元不過是即景賦詩,諸位何必上綱上線?”
“若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朱大人要求何狀元以現場為題作詩的吧?”
朱文成卻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提高:“即景賦詩?那為何偏偏盯著舞姬的腰肢眉眼大作文章?”
“‘回眸一笑'、‘折腰三轉',這等描寫未免太過妖艷!若是傳到市井之間,百姓會如何看我朝新科狀元?”
他轉向李崇義,躬身道:“太師,下官以為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官參上一本,說新科狀元在慶功宴上寫淫詞艷曲,恐怕對何大人不利啊。”
這話頓時讓反駁的官員們都啞口無。
確實,若是被有心人曲解,這首詩完全可以被說成是輕浮之作。
就連何向陽也微微變色,沒想到對方會在這方面做文章。
李崇義故作沉吟狀,緩緩道:“朱尚書所不無道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