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風卷著枯葉掠過朱雀大街,吳承安勒緊韁繩停在狀元樓前時,酒樓檐下的鎏金銅鈴正叮咚作響。
三層歇山頂的建筑張燈結彩,朱漆大門兩側懸著新寫的桃符:“禹門三級浪,平地一聲雷”!
墨跡在燈籠映照下泛著金粉的光澤。
“好家伙!”王宏發掀開車簾就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酒樓前車馬塞道,數十盞寫著“狀元及第“的絹燈將石階照得雪亮。
穿褐色短打的伙計們小跑著迎客,呵出的白氣在寒夜里凝成團團薄霧。
二樓雕花窗突然推開,某個醉醺醺的舉人探出身子高喊:“莫道儒冠誤!”
樓下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文章可立身!”
哄笑聲中,眾人在蔣文昊的帶領下,進入了大堂。
剛跨過包銅門檻,蒸騰的熱氣混著酒香撲面而來。
大堂里二十余張黑漆方桌座無虛席,穿藍綢直裰的跑堂單手托著五層食盒在人群中穿梭。
東面墻下,幾個老儒生正圍著《題名錄》指指點點,絹紙映著燭火,將金粉寫就的名字照得熠熠生輝。
“第五桌再加兩壇梨花春!”
“恭喜陳老爺高中!”
西北角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
原來是個青衫學子醉倒在同伴懷里,卻還死死攥著酒壺不肯松手。
他腰間解下的玉佩在青磚地上叮當亂轉,引得鄰桌歌姬掩唇輕笑。
跑堂的適時遞上熱毛巾,那帕子剛沾了醉漢額頭就騰起白霧。